“姚皎是個gay,他媽媽是個基督教徒,挺古板的,他出柜的時候和家里鬧翻了,搬出來就再沒回去過,他媽揚和他斷絕母子關系,另外社會關系說簡單也簡單,一個自由撰稿人,平時聯系得比較多的就是幾個熟悉的編輯,盛遙都打電話問過了,也都在找他。但是不那么簡單的是,他經常出入一家gay吧,據說私下里交往過的人很多。”
安怡寧看了趙大媽一眼,估計她看見的那些奇裝異服的人,就是姚皎“圈里”的朋友了。
“那家gay吧叫什么名字?”
“花窗。”
于是晚上下班以后,沈夜熙就拖著姜湖到了這家叫做“花窗”的酒吧。里面人不多,環境也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到時間的緣故,沒有特別吵鬧,進出的人也不像趙大媽描述的那么夸張。沈夜熙在外面看了一眼,想了想,對姜湖說:“你在外面等著我吧,別進去了。”
“啊,為什么?”姜湖莫名其妙。
沈夜熙瞪了他一眼,粗聲粗氣地說:“哪那么多為什么,就進去問幾個問題,外面老實等著。”
姜湖翻了個白眼,沈夜熙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惡狠狠地說:“別亂跑,亂跑扣你工資!”
姜湖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自己這是被當成未成年人了。
姜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表現得有問題,總覺得沈夜熙似乎對他有些照顧過度了,好像他是那種特別能出意外狀況,特別能闖禍的孩子,恨不得把他整個人拴在褲腰帶上。
自己確實不像楊姐那么雷厲風行、行動力異常強大,可是怎么也勉勉強強是個冷靜自持、穩重謹慎的人吧?
雖說對方是出于好意,不過自己不郁悶是不可能的。
巨大的天幕暗淡下去,城市中的燈和星空一通升起,一般曖昧不明起來。這一整條街上都是酒吧,此時來往的人更多了些,熙熙攘攘,各自尋歡。
姜湖覺得自己一個人站在外面其實挺傻的,也特別格格不入。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這里的春天好像特別容易讓人疲憊。
突然,姜湖的動作頓了一下,感覺有道窺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戴上眼鏡,微微瞇起眼睛,轉過頭去,一個男人正站在不遠處打量他,看見他回頭,也不收斂,還頗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姜湖啞然,知道這位大概多半是誤會了。
男人見他沒反應,于是走過來搭話,他嘴唇下留著一點小胡子,顯得有些滄桑,眼窩很深,看人的時候,帶出那么點憂郁的味道來:“是第一天來么,怎么不進去?”
姜湖皺皺眉,這人說話的時候刻意曖昧地壓低聲音湊近過來,于是不動聲色地往旁邊閃了閃,簡短地說:“等人。”
小胡子男人也不知道是看不懂他的拒絕,還是以為人家含蓄,居然跟著他的腳步又往前湊了一點:“我看你很久了,等的人還沒出來么?我請你喝一杯怎么樣?”
姜湖的笑容里帶了點冷意:“哦,謝謝,不用了。”
小胡子男人覺得眼前這個人很新奇,身上帶了一種特別的氣質,乍一看,是干干凈凈那么一個人,站在夜色里卻好像被融進去一樣,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于是他不屈不撓:“一杯也不肯賞臉么?”
“對不起這位先生,他有伴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小胡子男人嚇了一跳,回過頭去,目測了一下沈夜熙的身高,于是頗為惋惜地搖搖頭:“哦,那真是可惜了……”
他伸手在自己胸前一抹,賣弄似的從指間彈出一張帶著點卡片,姜湖被那張破紙片上帶出來的香味嗆了一下,就見小胡子男人把名片塞進他懷里:“有緣再見吧,不過沒有緣分也可以制造緣分的,對吧?”
說完特邪魅地沖著姜湖笑了笑,轉身進了“花窗”酒吧。
姜湖打了個寒戰,直覺氣壓有點低。
“沒有緣分也能制造緣分……”沈夜熙冷笑一聲,一把拉開車門,“上車!”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