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歧志悲憤,名導碰上個壓根不看電視的,體會了一把被當成路人甲的感覺。
“李導,真謝謝您的錯愛了,您看,我們那新年聯歡演話劇,我就當個背景,結果還笑場了,真干不了您說的這活兒。”
“我相信我的眼光。”
您那是什么眼神兒啊……
“真的李導,我覺得我現在的工作也挺好的,沒打算換。”
李歧志一臉痛惜地看著他:“就這一部片子,你試試鏡,試試說不定你就喜歡上這行了。”
“我覺得我喜歡不了……”
“沒有人會拒絕那種感覺的,相信我!”李歧志就不明白了,那么多選秀節目,那么多年輕好看的男孩女孩前仆后繼地夢想著一夜成名,怎么到這就行不通了?他耐下性子,諄諄善誘,“你太年輕,可能不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這種機會來了,怎么能放過呢?嘶……我的媽耶,大夫您輕點,年輕人你聽我說……”
盛遙覺得自己在雞同鴨講,要不是看在對方的手腕是被自己給扭傷的,鬼才在這耗著。別的也就算了,老子一個盡職盡責的人民好警察,你讓我演個黑社會?還美其名曰“氣質符合”,簡直就是對偉大警察職業操守的侮辱。
醫生很快處理好了李導的“重傷”,讓這醫院里都不摘墨鏡的詭異男滾蛋,別在這妨礙交通。盛遙那一下基本上也是嚇唬人的比較多,下手其實沒多重。
李歧志不干了,好不容易找著這么一個“活的盟主”,驢脾氣上來,死乞白賴地非要粘著盛遙送他回劇組。
“你是警察,怎么能逃避責任呢?你要對我負責!”李歧志音量挺大地喊出來,正好一個小護士從旁邊經過,看著盛遙的眼神立刻不一樣了。
這跟誰說理去啊……
“我給您打量出租車行不行?”
“不行!”義正辭的。
盛遙嘆氣,李歧志寸土不讓,終于,在周圍群眾那種想圍觀又不好意思圍觀、想打探又不好意思打探的表情下,盛遙投降了,被李歧志拐賣上了回劇組的出租車。
在導演都明目張膽地摸魚的情況下,劇組的人并不多,由于男配的問題,舒久后邊的戲要先提到前邊來,他坐在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過劇本。和他對手戲的是個新人,小姑娘有點緊張,也在用功,時不時對這個沒什么架子的大牌提幾個問題。
李歧志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把盛遙拖進來的,一進來就嚷嚷:“快快快,準備試鏡!”
盛遙翻白眼,他覺得這劇組不正常是傳染的,打他進來那一刻開始,已經有五六道異樣的眼光盯著他看了,還有小小的感嘆聲四起,于是勉強壓下性子,無奈地說:“大爺,我什么時候說過給你試鏡了?再不放手我告你非法扣留。”
舒久聽見這個聲音猛地一抬頭,別問他為什么隔了這么久,仍然記得這個人的聲音,他就是記得,總有一些事情會讓人印象特別的深刻,比如說……賞心悅目的美男。
他脫口說:“是你?”
盛遙一愣,隨即猛地想起來,這家伙就是上回那個在街頭上隨便抓情人的疑似藝人的神經病,立刻覺得這是自己有生以來最悲劇的一天,什么破事兒都趕在一塊了。
不等他回答,舒久就非常自來熟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另一只手:“真巧啊——李導,這位是我朋友,你們怎么認識的?”
“我在街上看見他的,你絕不覺得他就是紀景?”紀景就是那個“盟主”,李歧志手舞足蹈地講述他想象中的男配形象的同時,還不忘了拖著盛遙不撒手,“怎么樣,是不是?”
是個屁——盛遙想。
“還真是……”舒久磨蹭著自己的下巴。
李歧志一拍大腿:“就是呀,還等什么?紀盟主你就委屈委屈幫幫忙吧,看在你把我手腕都掰折了的份上。”
誰給你掰折了?不就是崴了一下么!不興這么歪曲事實的!
“我……”
然而就在盛遙無奈地想開口辯解的時候,一個男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手里拿著一個信封。男人臉色很難看,像是恐懼著什么似的,眼神張皇:“李導,那東西又來了!”
李歧志的臉上迅速劃過一縷陰霾,目光掃過男人手上的東西,口氣有點不善:“我不是說過了么,這種東西不要拿到我面前,直接扔掉!”
“可是……”小助理遲疑了一下,“李導,我覺得這次真的嚴重了,還是報警吧?”
盛遙看見男人手上的信封翻過來,上面暗紅色的一團血跡似的東西,涂滿了整整一面,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邪惡味道,他皺皺眉,從李歧志和舒久那里掙脫開來,又從兜里摸出一個手套:“給我看看,我就是警察。”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