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加班加點就算了,周末還得接到沈大隊長的追命連環call,就有點悲劇了。出去和情人約會的得回來,好不容易在家宅一天睡會懶覺的人得回來,和妻女共享天倫之樂的得回來,在醫院以另一種形式“加班”,開導青年人感情問題的也得回來。
沈夜熙面對著一堆頭頂冒著怨氣的腦袋,覺得自己其實也挺無辜。
警察同志這活兒不好干,究其原因之一,就是廣大違法犯罪分子們太敬業,不管晴天雨天法定節假日,隨時想犯事隨時犯。
沒日沒夜,高危行業工資還就那么回事兒,怪不得局里那么多俊男美女都只能自產自銷,原本同事之間不準談戀愛這條,在莫局上臺后第二個月就給撤了,這才給了廣大公安干警們一點解決個人問題的活路。
這回抓狂的也不單單是他們,汽車爆炸案這種牽扯到恐怖組織的事情,相當的敏感,連市長那邊都打了電話過來。
莫匆穿件外套的時間,已經把安炸彈的那位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怨念地看著安捷悠哉游哉地拿個噴壺去澆花——好不容易安怡寧那小崽子不在,能跟親親愛人單獨相處的。
莫匆頂著一張□□臉,親自出席緊急加班會,眾精英們的怨念已經實體化了,辦公室上空漂浮著一層黑壓壓的氣,莫匆拍桌子:“都給老子化抑郁為力量,要不然下個周末下下個周末下下下個周末還得加班,加死你們!”
眾人默……那個,檔案室傳達室什么的地方,還缺人不?
“局、局長……”門口一個值班的小探員噤若寒蟬地看著這一屋子人,戰戰兢兢地敲敲門。
莫匆瞇著眼睛回過頭去——唔,終于明白什么叫眼神如刀了。
“那、那個,市長、市長又打電話來了,找您……說……”
“說屁,你告訴他,催什么催?再催老子撂挑子,讓他自己查去!”
“可是……”小探員要哭了,借他個膽子也不敢這么跟市長說話啊。
安怡寧□□來,翻譯了一遍自家教授外形、流氓內里的老爸的話:“你就告訴市長,說局長現在正在緊急調集人員研究這個問題,一有結果立刻會向市領導報告的。”
小探員如蒙大赦,腳不沾地地走了,安怡寧一回頭,見自家老爸正瞪著她,莫名其妙:“干嘛?”
莫匆:“你從哪學會這套的?”
安怡寧翻了個白眼:“我跟老爹耳濡目染的唄。”
莫匆撇嘴:“屁,他當年比我還混,那點迂回還是跟著我耳濡目染的來著。”
沈夜熙干咳一聲,提醒某兩個把話題扯到家庭生活上的兩個人注意影響。
莫匆白了他一眼,人五人六地正色下來:“大家不用拘束,可以各抒己見。”
本來也沒人拘束,大家那么熟……
于是被打擾了睡眠起床氣挺大的楊大小姐也跳出來耍流氓了:“市政那幫斯文敗類,見過炸彈沒見過炸彈?恨不得小手指頭上長根倒刺都得上繃帶的主兒,當恐怖分子是吃閑飯的?好不容易公交車上混上兩顆炸彈,一只耗子沒炸死?”
以市里公交車的擁擠情況,這種情況下只有幾個人受了不致命的傷,想來也確實是沒有什么威力的炸彈。
莫匆深以為然,不過畢竟身為局長,不能助長手底下人隨口耍流氓的習性,于是開口說:“這個情況我已經和市長說明了,不過市長同志認為,雖然炸彈威力確實不大,但是影響極壞,非常破壞社會的穩定團結,容易影響社會秩序,造成人民恐慌。再者,凡事要防患于未然,我們不能真出了大事再想著要亡羊補牢……姜醫生,怎么了?”
姜湖的表情越來越迷茫,莫匆輕咳了一聲,畢竟是自家“那位”的朋友,于是和顏悅色地問了一句。
姜湖說:“莫局長,你說的話,我有好幾個地方沒聽懂,比如,什么叫亡羊補牢?還有那個……防什么未然?”
莫匆差點讓他給噎死,頓了頓才順過氣來:“這個么,姜醫生可以求助于成語字典,年輕人可要入鄉隨俗,多加強漢語學習呀。”
姜湖一驚,心想“入鄉隨俗”這個詞他是聽說過的,意思是到哪個地方去,就要遵從哪個地方的習俗,于是非常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莫匆,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對不起,我不知道國內開會的時候的習俗……”
沈夜熙瞥了眼局長臉上的菜色,想笑沒好意思,于是干咳:“回歸正題回歸正題,漿糊別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