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寧被他突如其來的強勢弄得一愣,姜湖立刻反應過來,低低地道了聲歉:“對不起,我的意思是,金秋是個自負非常聰明,膽子很大的人,她敢在自己家里制造虛假證據,引我們上當,就不會帶蘇哥去那么、那么……”
果然姜湖這種人不能說話太快,語跟不上思維,于是因為腦子里反應不出合適的詞匯而結巴了。
安怡寧笑了一下,不以為意,也丟給他一打東西:“幫忙。”
沈夜熙問:“為什么要追查和金秋有關系的受害人?有什么根據么?”
姜湖飛快地翻看著資料,看來他的閱讀技巧倒是不錯,就是表達能力不大行,感情美國也有“啞巴漢語”,聽見問他,組織了一下語,才說:“吳琚把人物化,他抓到一個受害者以后,一般會把受害者當成滿足他欲望的工具,不會和他們相處太久,而金秋被綁架的時間很長,最后她居然還能在吳琚手上活下來,我猜想他們之間進行過一些……嗯,交換彼此需要的東西的……”
“交易。”沈夜熙提示。
“對,交易。”姜湖頻頻忘詞,表情有點懊惱。
“你覺得吳琚讓金秋活下來,是因為她為他提供了什么東西?比如……另一個獵物?”
“我研究過琥珀殺手的案子,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能打動吳琚的東西不多。”
時間就像刀子,一下一下地凌遲著盛遙。突然,楊曼一聲驚呼:“找到了,這個人,叫李蘇,是金秋的大學同學,住得也不遠,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在金秋被失蹤后半天,也相繼被綁架,她的尸體后來被發現……天!”
楊曼使勁搖了搖頭,彪悍如她也忍不住全身發冷。
“怡寧,聯系李蘇的家人,十萬火急,希望他們配合,快。”沈夜熙握著方向盤,眼睛緊緊地往前看,“盛遙別掛。”
安怡寧辦事相當快,有時候他們都懷疑這女人心里,是不是裝著整個城市的戶口信息。讓他們松口氣的是,雖然李家面對著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和電話那邊的警笛聲有點不知所措,但到底還是合作的。
片刻后,安怡寧說:“李蘇的父親告訴我,李蘇小時候和金秋是很好的朋友,金秋那時候因為父母嬌慣太過,不大會和同齡孩子交往,一直比較受排斥,直到遇見新搬過來還沒有適應環境的李蘇,兩個孩子那時候經常到李家樓下的一個獨居的老人家里玩,后來老人去世了,子女把他的房子租了出去,但是老人把自家改成舊物倉庫的車庫鑰匙交給了金秋,于是……”
“怡寧,那個車庫的位置。”沈夜熙打斷她。
安怡寧飛快地報了個位置出來,話音落下的同時,盛遙那邊的電話猛地被切斷了。
沈夜熙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金秋時不常地抬起頭,對蘇君子來那么一個詭異又天真的笑容,蘇君子當沒看見,仍然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體上,然后,手指微微抬起了半厘米!
他心里一喜,這代表著自己正在慢慢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金秋發現蘇君子閉上了眼睛,有點不滿意,又開始說話:“蘇警官,你睜眼看看這里吧?我給你講講我和琚的事?”
手掌的感覺漸漸回來了,接下來是小臂……蘇君子一邊竊喜一邊睜開眼睛,裝作在認真聽她說話的樣子。
重新得回他注意力的金秋看起來很開心,笑了笑:“一開始他有點嚇人,我和你們一樣,都以為他是個壞人。”
蘇君子發現,自己有幸聽到了一個女孩是怎么神經病了的經歷。身體那種麻木的感覺退下去一些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腳踝可能是被對方拖著的時候磕著了,有點刺痛。
金秋大概是誤解了蘇君子臉上一閃而過的異色,搖搖頭,嘆了口氣:“唉,你們現在都還覺得他是個壞人吧?真是愚人,只看得見表面,看不見內在,琚是個非常非常溫柔的人,懂藝術,懂得照顧人,非常有風度。”
有一部分力量可以積聚起來了,蘇君子不動聲色,心里從來沒有這么感激過局里給自己藥物訓練的決定。
金秋歪著頭,贊嘆一樣地打量著他,輕笑,把一整套工具拿出來,然后走過去,蹲在蘇君子旁邊,溫聲細雨地對他說:“我們開始吧,閉上眼睛,我再給你一針麻醉,不會讓你受罪的,剛剛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蘇君子眼睛緊緊地盯著她拿著針頭靠過來的手,以自己現在的情況,恐怕只有一次機會……
這時一聲巨響,車庫的門猛地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放在門口的一部分蠟燭被夜風一吹,滅了,盛遙用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金秋,表情冷極了,一字一頓地說:“離他遠點,舉起你的手,靠墻蹲下。”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