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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兩人沉默起來,都對接下來的哈洛加斯之旅,不看好。
當然,這個不看好說的并不是我和阿爾托莉雅的前進步伐,而是和潔露卡在一起的可能性。
假如可以的話,雖然還有一個阿爾托莉雅在,做這樣那樣的補魔的事情,機會是不大可能找得到,但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又不是只剩下啪啪啪,哪怕能多看一眼,也比分隔異地,只能彼此守望天涯來的要強。
那些歌頌距離產生美感的人,要么是感情已經出現裂痕,需要時間的撫平,要么,感情厚度也就是那么回事,估計分開一兩個月,聯系就少了,要么,是根本沒有嘗過背井離鄉,隔海相思的滋味。
雖然說,比起一些冒險者,其實我們已經很幸福了,至少還有機會再見,許多冒險者一離開營地,如果不選擇攜帶上妻兒子女,如果沒有遠程傳送魔法陣的優化,他們或許一輩子也未必有機會再回來,看自己的家人一眼,只能坐在夜深的床頭前,深深的彎著腰,在孤寂的燈光照亮下,用粗糙的手指頭,一個一個的點著、輕撫著信封上的字跡,去想象兒子女兒長大的模樣,不知不覺,已經泣不成聲,淚水流了一臉,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允許自己展現即使在隊友面前也未曾露出來過的柔弱一面。
但,知道歸知道,人總是不知足的。有了眼前的,就會期待更多的,尤其是在愛情方面,就算是很容易很容易幸福和滿足的維拉絲。也總是在心里期待我能早一點回家,能夠長相廝守。
再尤其是我和潔露卡兩人,一個身為聯盟長老,一個身為精靈族大長老的貼身侍女,情報頭子。不比維拉絲她們,甚至不比莎爾娜姐姐,不比露西亞,我們見面的機會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而且,到現在,潔露卡心中依然存著一份作為十二騎士,在阿爾托莉雅完全成長起來,不再需要她們守護以后,自我犧牲的歷史責任感,所以。相比我而,她內心那份感情的渴望,更帶上了一股哀傷,悲情,甚至或者說是淡淡的生離死別。
如果說對方是無節操侍女,就不懂得憂愁善感,那你也未免太小看女人了,只是看彼此戴著的遮掩感情的面具,厚度究竟有多少而已,相比之下。摘下面具的潔露卡,因為內在的膽怯怕生孤僻的性格,反而比普通的女人,更多一份兒女情長。
不是有句話這樣說嗎?孤僻冷漠的人。往往可能比普通人更悶騷,冰清玉潔,冷漠寡情的仙女的確有,但是數量方面遠遠比不上遍布世界每一個角落的男女悶騷分子。
比如說,就我所認識的,身邊最具備代表性的文藝女青年。阿琉斯,戴上斗篷帽子后是一副冷冰冰女刺客的樣子,一年難得說一句話,其實卻有著一顆火熱的心,往往一回到房間,就會變身腐女賽亞人,渾身上下燃燒著一股熊熊的腐焰,其悶騷程度,就算在整個暗黑大陸也是首屈一指。
再如三無公主,不過她只能勉強算吧,畢竟三無屬性不是她刻意擺出來的,也不是對不起,這時候我不知道應該露出什么表情才好,而是我不懂得怎么做才能露出表情。
當然,萌即正義,可愛萬歲,在這種光環下,悶騷似乎也是可愛圓潤的悶騷著了。
話題似乎撇開了,回過神來,我發現和潔露卡之間,依然只能沉默以待,想說點什么,往往醞釀到喉嚨,又吞咽了下去。
那種尷尬,就如廣播不斷傳來催促登車的提示,恰好在站起來準備上車的時候,菊花一緊,肚子翻騰作響,再看看手中的車票——長途汽車四個字,淚水都流下來了。
很想在這時候,轉過身,緊緊摟住顯得格外柔弱的潔露卡,但是路上行人來往,這一摟,說不定我和潔露卡的奸情就暴露出來了,我到是沒什么,后宮長老之名早已花開大陸,關鍵是潔露卡,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沖動,就不考慮她心中那份莫名的顧慮。
這份焦急無奈感,離別,你傷不起啊。
“唉!”
一聲重重的嘆息,下意識發出。
沒料到,卻是幾乎和另外一聲同是嘆息,重疊在了一起。
只是,身后的嘆息顯得含蓄了許多,帶著濃濃的可愛鼻音,更像一聲小動物的悲鳴。
回過頭,我望著潔露卡,正好對方的目光也注視過來。
“這里風大,去別處轉轉吧。”我突然開口道,然后立刻就后悔了,這草原哪里風不大啊,那只有屋子里,這樣一說不是成了司馬昭之心了嗎?
天地良心,本德魯伊現在多愁善感中,真的沒在想補魔啊,啪啪啪啊之類的事情。
肯定又要被潔露卡吐槽禽獸親王了。
不料,心里這樣想著,潔露卡卻一不發的,溫順的點了點頭。
哦哦哦,我的無節操侍女不可能那么乖巧!
漫步脫離了路的軌跡,踏上了那遍地枯草的荒涼草坡,不知道什么時候,潔露卡已經從后面跟上來,隔著一個身位的距離,彼此的指尖經過數次碰觸試探過后,終于緊緊牽在了一起。
一望無際,如起伏浪濤一樣連綿不絕的山丘,這里的冷風更烈,但是心里,卻逐漸涌起一絲絲的暖意。
只是,終究還是不知道怎么先開口好。
突然間,一聲頗為壯觀的“咕~~~~~”的肚子叫,將我們兩個驚醒過來。
“該不會是餓了一天吧。”我眉頭一跳,目光微側,似自自語道。
“親王殿下才是,該不會是因為在路邊撿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吃的關系吧。”就算多愁善感,潔露卡的反駁依然犀利。
“我是狗嗎?為什么非得去撿路邊的東西吃不可?”
“的確是我失了。親王殿下怎么可能撿路邊的東西吃呢,只不過是撿路邊的少女吃吧。”
我:“……”
總感覺這種說法比剛才的更加過分,而且似乎意有所指。
偷偷瞄了這黃段子侍女一眼,順著她的漠然目光看去。我突然發現了前方不遠處那片枯色草地上的一抹異色。
那是壯烈的倒在地上,背部朝天的一具……尸體?
顯然不是,肚子咕咕叫聲正是從那里傳來,估計是餓倒在地吧。
因為是十分慘烈的倒下去,深陷入了草地之中。只能看到對方頭頂上綁著一個大大的紅色蝴蝶結,同是紅色的露腋短衣和長裙的著裝,還有如流云飛袖一般的長長白色袖緞,一點也不嫌臟的拖在地上。
一動不動,遠遠看去,真如同營地前幾十年的時候,那些在冬天活活餓死凍死的貧民。
“好餓啊,誰都好,給我一點吃的吧。”
似乎聽見我們兩個的腳步聲,從紅白色著裝的尸體上。發出了微弱的悲鳴。
我:“……”
潔露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