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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決定之后,我輕輕放下懷中的小幽靈,臉色沉痛的突然站起來,大聲宣布道。
“那可是露西亞特地做給我一個人吃的,所以我要全部吃掉!!”
“誰……誰會特地做給你吃呀?!你是笨蛋嗎?傻瓜,白癡,壞蛋~~”
露西亞氣呼呼的反駁道,不過光看她此時已經羞紅到不行的臉蛋,和罵到最后不可控制的變得柔軟無力的羞語,大家就已經知道誰的話真誰的話假了。
總而之,我是一把奪過了所有的菜盒,像是搶到了美食的野貓一樣,躲到遠遠的角落,背著大家,暗自垂淚的一一打開盒蓋。
肉類和蔬菜的分量十分均勻,顯然是考慮到了營養的方面,肉塊和蔬菜的大小精致而工整,形狀均勻,看來已經細心到了會去考慮到食用者的嘴巴大小,以保證對方能夠一口吃下的程度制作,色澤的搭配更是下足了功夫,看上去就宛如藝術一樣,讓人難以下口。
只要看上一眼,就大概能想象到必須花費多少時間和心思才能做出這樣集味道(僅用鼻子判斷)和營養和藝術為一體的菜肴,只要一想到是為了自己而做,眼中似乎就能看到一道帶幸福微笑滿頭汗水的在廚房里忙碌個不停的身影,眼睛也會逐漸濕潤起來。
多好,多癡情的女孩呀,雖然傲嬌了一點,雖然經常將鹽的分量搞錯了一點……
我心懷感激,淚流滿面的以飛快的速度,將這些仿佛藝術品一樣的食物,送入口中。
記得在原來的世界。古埃及的法老王死后,似乎是將香料塞入腹內以保存尸體,就是不知道我現在這種做法,將鹽拼命的灌入胃里。會不會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大概不同,這樣做好像只會變得咸魚的樣子。
“吳,你這家伙太不夠意思了,我也想品嘗一下天狐殿下親手做的菜呀。”
正在我以淚洗臉,獨自垂泣的時候。肩膀突然被重重一拍,擦干淚水回過頭,高特那張傻臉帶著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這種好事可不能讓你一個人獨占,我也要嘗嘗。”
說著,高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在上面捏了一塊肉,得意的沖我一笑,然后拋花生粒一般扔入嘴里。
由始至終,我都是保持著冷眼旁觀的態度,先不說高特的速度賊快。來不及阻止,就算來得及我也不會阻止他。
然后,一嚼……
“呃?”
高特鼻子里發出的噴氣聲,就仿佛一口氣灌入了一整瓶辣椒醬般,臉色逐漸變成醬紅色,一副忍得很痛苦的樣子,嘴唇劇烈顫抖,眼看就要一把吐出來的樣子。
不許吐出來!!
我用眼神制止了他。
吞下去,就算死了也要給我吞下去!!
這樣用眼神發出信息,我端起還裝著一小半菜的菜盒。在高特驚訝的目光中,咕嚕嚕的全扒到嘴里,目光呆滯,整張臉都快要皺成一個“鹽”字型。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一點一點的吞了下去。
眼角泛出淚光,似乎受到了我比烈士還要烈士的舉動的鼓舞,高特終于一口吞了下去,拍拍我的肩膀,露出“你也真是不容易啊”的欽佩目光。然后嗖一聲向洞口沖了出去,大概是去啃雪去了。
高特走了以后,我回過頭,繼續和還剩下一半的菜盒奮戰。
“大猩……咳咳,高特前輩說的對,這樣的好事怎么能讓凡老大你一個人獨享呢?我們也要吃露西亞大姐做的菜。”
猛地三道身影出現在我面前,那高大的,聳立的,筆直的形象,就宛如自愿留下來斷后的勇士一般,充斥著視死如歸的氣概。
“老馬,你們……”
我的視線驟然模糊起來,這些家伙,混蛋,偶爾還真不錯……
“凡老大,我們怎么能丟下你一個人不管呢?”馬拉格比暗地里朝我豎起大拇指。
“沒辦法,誰讓她是我們的露西亞大姐呢?”
庫克淡然微笑著,一副真拿她沒辦的樣子聳了聳肩。
“替我照顧好萊娜。”白狼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簡意賅。
足足解決完了一整盒菜之后,三人也向洞口狂奔而出。
喂,記得留點雪給我解渴呀,如果能存活到最后的話。
我心里有些擔心,這四個人會不會將整個哈洛加斯山的雪一掃而光,那樣的話等會我豈不是要被咸死?
“什么呀,你們這些笨蛋,對我的手藝有什么不滿嗎?”
看到高特和馬拉格比他們的模樣,露西亞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一臉怒氣沖沖的來到我面前。
“老娘做的菜,就真的讓你們那么痛苦嗎?”
說著,她小手飛快的捏起一塊炸肉丸,咕嚕一聲含入嘴里。
嚼嚼嚼嚼……
我保持著呆滯表情,一副世界末日到來的樣子。
咕嚕一聲,小狐貍吞了下去。
“嗯……”
發出意外冷靜的沉吟聲,似乎在回味著剛才的味道一般,沉思起來。
“嗯,是有點咸了,其他到沒什么問題。”
還有點?還沒什么問題?
如果墻壁上有一塊冰錐的話,我真想一頭撞上去算了。
這只小天狐的味覺果然和我所料的一樣,和普通人有些微妙的差別,我就說,身為制作者,她不可能不親自品嘗一下自己的手藝,怎么可能到現在還沒發現問題所在呢?
等等,如果她自己察覺不到,覺得這僅僅是有點咸的程度,這是不是意味著我以后還要繼續這種悲劇?
不要啊。嗚嗚~~
這一刻,我深刻而沉重的體會到了小狐貍的愛,宛如這些菜的鹽濃度的濃濃的愛。
難道說,這是天狐的特色?
突然想起狐人族的老瑪瑪加大長老曾經說過的話——別看天狐媚骨天生。其實她們比任何人都要鐘情和癡情,但是仿佛受到了詛咒一般,歷代天狐的愛都是以悲劇告終。
我想,這種悲劇,是不是也包括了天狐的獨特味覺。并且在這種味覺引導下所制成的食物,會不會……有天狐的愛人是被活生生咸死的呢?
有可能吧,被至純至媚的天狐魅力所魅惑,哪怕就是被咸死,也說不出一個“不”或是“咸”字,這樣活生生的被咸死的家伙,理論是存在的,而且可能性不小。
想到這里,我不禁冷汗嗖嗖。
在馬拉格比三人的分擔下(高特只吃了一塊,純粹是打醬油的)。我好歹是在確保存活的前提下消滅了那些毒藥,然后在外面找了塊一人高的冰塊,一口氣就啃了半塊,要不是肚子已經撐的不行了,我絕對會將剩下來的一半也干掉。
“噩夢啊~~~”
搖搖晃晃回來的時候,我抱著被冰塊和咸菜撐起的肚子,癱軟在了小幽靈旁邊,這只小圣女仿佛在夢中嗅到了什么,嬌俏可愛的小鼻子一聳一聳,還沒等我完全躺下。就整個貼了過來。
仿佛為了懲罰我剛才丟下她不管一般,用了最殘酷的十字鎖骨法,明明是纖細弱質的四肢,明明是少女抱著抱枕的輕柔力氣。但是卻奇妙的將我全身固定起來,無論活動哪一根骨頭都會引起全身酸痛,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這小圣女究竟是打哪里學來如此可怕的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