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仙女道：“是你要離開了。”

“啊？”這大概是李牧自從認識黃衣仙女之后，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個詞了。

黃衣仙女道：“此處乃是禁地，你并非是天庭之人，我帶你來，已經是破例，所以你不能待太長的時間，我要送你離開了。”

“原來姐姐是天庭的人？”李牧心中有很多疑問，想要獲得答案，因此臉上的笑容像是盛開的菊花一樣，恬著臉賣萌，道：“莫非是昔日沉睡的神明？之前那些雨部、風部的人，亦是天庭之人，豈不是姐姐你的后輩？”

黃衣仙女當場就冷笑了起來：“風部雨部？之前追殺你的那些人？呵呵，不過偽庭爪牙，這些逆種，也配稱之為天庭？怎么，難道你也是他們一伙？”

李牧連忙擺擺手道：“不不不，我與他們不是一路人。”

黃衣仙女道：“那就好，若你是偽庭之人，哪怕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今日我確實絕對不會饒過你了，大不了我殺了你，然后再自殺陪你一條命。”

李牧心中暴汗。

這位仙女姐姐其他都好，就是這性子太冷，殺性太重，一點兒傳說中仙女溫婉善良的氣質都沒有，動不動就殺殺殺，想必當年絕對是一個任性的狠角色。

倒有一點，黃衣仙女恩怨分明，令李牧欣賞。

“請問姐姐，何為偽庭？”李牧繼續賣萌著問道。

黃衣仙女面色柔和了一些，但語氣卻依舊下著恨意，道：“一群血脈不純、信仰不正、覬覦帝位、妄求長生、背棄天道、背叛誓、屠戮父族、謀朝篡位、背信棄義的無恥之輩，你口中的風部雨部，便是偽庭爪牙。”

她一口氣，用了一連串的詞語修飾，足見心中的殺性恨意。

李牧懂了。

他瞬間明白，黃衣仙女竟然是傳說之中古天庭的人。

按照如今仙門中流傳的一些古老傳說，在天庭之前，還是有數個神朝，而其中距離最近的一個，被稱之為古天庭，和如今的天庭有所區分。

風部、雨部等六神部，純陽一脈等四大脈，乃是如今天庭的人，而黃衣仙女的壽元比李牧想象的更加古老，也比風部雨部等人更加悠遠，只怕最少也有幾萬歲，乃是古天庭之人。

當年天庭是如何取代古天庭，李牧并不具體了解。

但他猜測，應該不乏中國歷史上改朝換代的那種血腥，現在看來猜測是對的。

古天庭與天庭之間，有深仇大恨。

這本是數萬年歲月之前的很古老很遙遠的事情，但是現在，因為黃衣仙女的存在，卻一下子讓李牧感覺到了從古老歲月之前流淌而來的那種硝煙彌漫的戰爭氣氛。

古天庭的后人，將天庭稱之為偽庭。

一個偽字，一下子道盡了彼此之間的關系。

李牧心中唏噓。

他之前倒是猜測過黃衣仙女的來歷，只是沒想到，真正的身份，要比他猜測的更加久遠、神秘和不可思議。

“姐姐原來是古天庭之人，那這么說來，其他幾位姐姐，豈不也是古天庭的仙子，而并非是天生神玉美人？”李牧很無恥地繼續賣萌笑臉，試探著套話。

黃衣女仙對于李牧另眼相待，因此又道：“古天庭？如今后人都這么稱呼大日神朝嗎？我與其他六位姐妹，都是大日神朝天璽帝君麾下的女史，當年偽庭叛逆進攻帝宮時，我們正在奉命為娘娘壽誕盛典準備仙果，帝宮被天魔偷襲，我們七人，被天魔下了咒術，肉身化石，在那廢棄果園之中，定身萬年，肉身不腐不爛，難動分毫，修為神識意識凍結，唯有意識存在，卻如凡人一般，哪里有什么天生神玉美人？”

李牧聽了，倒吸一口涼氣。

數萬年肉身僵硬如玉石，但思維意識卻清晰存在……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刑罰，想一想，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另一點，原來古天庭的真正名稱，乃是大日神朝嗎？

好像是……有一點點奇特的熟悉感啊。

黃衣仙女又道：“這一次，若非是得到了你的神血，我現在也無法解開……對了，姐姐也想要問你，你莫不是帝君后人，體內竟有神血之威？”

李牧搖頭如撥浪鼓，道：“這就奇怪了，我并非是什么帝君后人，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我的血可以解除姐姐們身上的咒術？那我愿再獻一些鮮血，幫助其他六位姐姐，擺脫詛咒。”

“凡人？”黃衣仙女看著李牧，并不相信他的話，道：“你怎么可能是凡人？有一些事情，只怕是你自己，也并不知道而已。”

李牧本能地想要反駁，但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什么。

莫非是真的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