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牧和菜菜如此親近的樣子，身形矮胖的中年人烏拉不多的臉上，怫然不悅，低聲和旁邊一位身形彪悍的紅色皮甲將軍說了幾句什么

那將軍朝著李牧看過來，似是要將李牧的相貌牢牢記住一樣。

李牧渾然不在意。

“這位小兄弟很眼生啊。”周安看著李牧。

吳北辰剛要說什么，李牧搶先道：“哦，只是一個外地的行商而已，今天才剛剛到龍城關，以前，吳將軍曾經照顧過我的生意，所以就今天來拜會一下。”

如非不得已，李牧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

周安呵呵笑了笑。

“最近邊關局勢緊張，有一些細作混進了龍城關中，城內很不安全，小兄弟你竟然在這個時候，來到龍城關做生意，可真的是膽子大啊，呵呵，不過還是要小心，畢竟刀槍無眼。”

李牧的身上，沒有絲毫的內氣波動，且衣著服飾，明顯與邊關不同，所以，在周安的眼中，大概將他歸入了蔡婆婆祖孫的古舊之類，而且，李牧看起來這么年輕，比菜菜大概也大不了幾歲，所以青梅矚目、兩小無猜之類的詞語，也可用在這一對少男少女的身上，剛才菜菜面對李牧時的親昵態度，似乎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多謝周將軍提醒。”李牧依舊坐在原地，面色淡然地道。

周安眉毛挑了挑，想要再說什么，但終究是沒有再開口。

他沒有再理會李牧，而是轉向菜菜和蔡婆婆，道：“兩位，烏拉不多大使，在大草原上，身份尊貴，地位與帝國親王相當，他非常希望可以認菜菜為義女，并且接她去大草原培養，只要二位同意，明日即可動身，菜菜不是喜歡練劍吧，蛛神殿在大草原上，地位尊崇底蘊深厚，有無數的神功秘法，菜菜可以隨意挑選……呵呵，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羨慕菜菜的運氣呢。”

蔡婆婆搖頭。

菜菜也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想去大草原，也不要給草原人當什么義女。”

“機會只有一次。”周安面色逐漸清冷了起來。

吳北辰怒道：“周將軍，你一次次地要將菜菜送給這個草原人，是什么意思？難道我西秦帝國的邊關，還要靠向草原人送少女才能維持嗎？”

周安面無表情地道：“我也是為了菜菜著想，她還太小，不懂得珍惜。”

“請你們離開吧。”菜菜很厭煩眼前的人，直接下了逐客令。

周安嘆了一口氣，回頭將菜菜的話，翻譯給了烏拉不多等人。

幾個草原武士面色憤怒，還想在說什么，烏拉不多擺擺手，冷冷地一笑，轉身離開了。

周安也搖搖頭，帶著麾下鐵劍營的甲士離開。

吳北辰幾個人，都是面色憤憤。

李牧看到這里，也就明白，大秦邊軍號稱數百年以來團結，宛如鐵板一塊，但實際上，只怕是沒有外面流傳的那么和睦，這似乎更是從側面，印證了如今的西秦帝國，真的是日薄西山了。

半個時辰之后，李牧離開了菜菜祖孫的院子。

菜菜依依不舍地將李牧送到了巷子口。

謝絕了菜菜和吳北辰等人的相送，李牧在回去的路上，還在思考，要不要再嘗試說服蔡婆婆祖孫離開邊關，因為李牧感覺到，龍城關之中，彌漫著一種極為詭異的氣氛，就好像是暴風雨即將到來之前的可怕最后寧靜一樣。

此時，夜色已深。

在距離龍城客棧大約還有一百多米的一條巷子里，李牧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又四個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距離龍城關夜間戒嚴還有大概小半個時辰左右，街道上行人稀疏，所以這四個身影出現，一字排開的時候，李牧就知道，這是在故意擋住去路，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四個人，李牧都見過——今日跟隨在蛛神殿大使烏拉不多身后的四名草原武士。

李牧笑了笑。

他都不想再問原因，直接迎了上去。

數息之后，李牧從這個巷子中走出來。

而他身后幽長的巷子里，就只剩下了四團肉眼微不可查的灰燼。

李牧回到龍城客棧，與郭雨青見面，得知刀客邱引并未趕來，亦無相關消息傳到，心中驚訝，但也并不著急，雖然接觸很短，但兩個人都相信邱引的為人，絕非是故意放鴿子，只怕是真的遇到了突發狀況，所以，再等等也無妨。

夜色漸深。

街道上徹底戒嚴宵禁之后，整個龍城關陷入了漫漫長夜的安靜之中，各處的燈火，逐漸熄滅，黑暗徹底籠罩。

……

……

“牧哥哥會來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