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廉明宇的確下了工夫。
這種雕藝的水準,數一數二,絕對是出自這個行業高人之手。
眼見老太太愛不釋手,仔細觀看半天,連聲說了三個“好”。
而馮滔卻對坐像的材質產生疑問,“明宇同志,這東西用什么做的?”
廉明宇胸有成竹的回答,“這是我們西原本地特產的一種玉石。看著晶瑩剔透,玉質不錯。卻因儲藏量豐富,市場價值方面普遍偏低。”
“今年,省里將加大這方面的宣傳力度,爭取提高其知名度,打造一整套行之有效的產業鏈,讓這種獨特的玉石能夠走出西原,走向全國,甚至邁向世界。”
“一來可以提升地方經濟,二來也能讓更多人了解和欣賞到我們西原的文化特色。”
馮滔聽后,微微點頭,目光中透露出對廉明宇這一舉措的認可,“明宇同志考慮得很周全,地方特色資源的開發利用,確實能為地區發展帶來新的活力。這份禮物既體現了心意,又有實際的意義,很不錯。”
得到馮滔的贊許,廉明宇臉上浮現出謙遜的笑容,“多謝您的肯定,這也是我們西原應該做的,希望能借此機會,為老人家添一份喜氣,也為我省能夠打出名氣,免費做個廣告。”
馮滔笑呵呵的點了點頭,算是對廉明宇的表現,給予很高肯定。
隨后,廉明宇退到一旁,將位置讓給了后續的賓客繼續祝壽。
而厲元朗站在一旁,心中暗想,廉明宇此舉確實高明,既送了貼合心意的禮物,又巧妙地提及了地方發展,為西原做了宣傳,還贏得了馮滔的好感。
他不禁開始期待自己準備的壽禮,在馮滔和他母親面前會有怎樣的反響。
終于,輪到厲元朗上前了。
他穩步走到老壽星面前,微微躬身,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說道:“老壽星,祝您福壽金州,笑口常開。”說著,便將手中的普通紙袋遞了上去。
這一舉動,讓周圍不少人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馮滔接過紙袋,正要打開查看,厲元朗卻開口說道:“馮滔同志,這份禮物有些特別,它承載著一段特殊的情誼。老壽星自小父母雙亡,靠著全村人的施舍才得以生存,后來投身隊伍有了今天。我想,這份禮物所代表的意義,老壽星一定能體會得到。”
馮滔聽后,動作一頓,目光中多了幾分好奇,隨后緩緩打開了紙袋。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從紙袋內拿出一個盒子。
盒子外觀和紙袋一樣,非常不顯眼,甚至與外面買的地攤貨有些類似。
不僅馮滔的眼神中充滿失望,就連在場其他人都覺得,厲元朗送禮態度有問題,簡直是在敷衍。
而站在馮滔旁邊不遠處的盛良醒,更是忍不住瞄向厲元朗,神色中滿是擔心。
對于這一切,厲元朗并未展現出任何慌亂。
反而躊躇滿志,好似全在掌握之中。
很快,帶著白手套的工作人員打開紙盒。
竟是一件滿是繡著“壽”字的紅色衣服。
只是不同于老太太穿的那件,這件衣服是由好些個方形或者長方形的紅布,不規則的縫制一起。
展開一看,就是一個補丁挨補丁的百家衣。
這么說還算好聽,因為給人第一印象,不就是個乞丐服嗎!
衣服一亮相,在場眾人全都啞然失色。
任誰都沒想到,大喜之日,厲元朗竟然送一件破爛貨。
這不是故意制造難堪場面,讓馮滔母親難堪,也讓馮滔下不來臺嗎?
就在大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對厲元朗的舉動表示不解和質疑的時候,馮滔母親卻在工作人員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
她那雙歷經滄桑卻依然明亮的眼睛,此刻正緊緊盯著那件百家衣,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她慢慢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粗糙卻充滿溫情的布料,仿佛在感受著每一塊補丁背后所蘊含的故事和情感。
“這……這是百家衣啊!”老壽星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充滿了感慨,“我小時候,也穿過這樣的衣服。那時候,村里的人家都不富裕,誰家有困難,大家都會伸出援手。這件衣服,讓我想起了那些溫暖的日子,想起了那些淳樸善良的鄉親們。”
說著,老壽星的眼眶微微泛紅,她抬起頭,看向厲元朗,目光中充滿了感激和認可,“孩子,你這份禮物,我收下了。它不僅僅是一件衣服,更是一份珍貴的情誼,一份對過去的懷念,一份對人間真情的珍視。”
等老人家感慨完畢,厲元朗向她、以及馮滔和在場眾人,詳細解釋這件衣服的來由。
他說:“老壽星,您老睿智。這件衣服,是由三十二塊手工繡制的‘壽’字組成。所有參與繡制的人,全部來自于望崖村……”
“你說什么?望崖村?”老人家瞪大雙眼,面露驚訝之色。
“是的。”厲元朗重重點頭,“望崖村是您老的老家,您離家時,全村當時共有三十二戶人家。”
“因為年代久遠,該村原有村民的后代,基本上已搬離此地。我通過尋找,終于在國內還有國外,將這三十二戶的后人全部找到。”
“懇請他們每家繡一塊有‘壽’字的紅布,然后收集到一起,縫制出這件衣服,我給它起名為‘恩壽裝’。”
此一出,老太太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渾身禁不住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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