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溫明棠的回答簡意賅,趁著回話的工夫又掰下了一塊豚皮表面烤的干脆的鹽巴,轉頭看向身后的來人——劉元、白諸同林斐三人手里正各執著幾份卷宗從門外望進來。
溫明棠見狀,忍不住腹誹:難怪連腳步動靜聲都沒聽到呢!原是人還沒有進來。不過人雖沒進來,這眼睛倒是尖的很,一眼就看到了她鋪在豚皮表面的鹽。
見她回望過來,三人走進公廚,徑自向她這里走來。
看溫明棠將豚皮表面的鹽烤干成鹽巴一塊塊敲下來之后,又在烤到半焦的豚皮表面刷上了一層米醋,劉元聞著空氣中的香味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問溫明棠:“此小食名喚何物?這般費功夫,當很好吃吧!”
溫明棠專注的刷著米醋,說道:“脆皮烤五花肉。”
至于脆在何處……溫明棠刷完豚皮,將那烤至一半的五花豚肉重新送入“烤箱”之后,才重新坐下,一邊拿起手頭未看完的話本子,感受著爐火處傳來的溫度,一邊說道:“再等半個時辰左右便好了。”
那還真是忒費功夫了!聽那幾個差役說午食過后不久便見溫師傅在做這道小食了,竟是一直做到了半夜。
不過……做到半夜的好處便在于沒有旁人來搶小食了!劉元攏了攏自己手里抱著的一摞卷宗,意味深長的開口說道:“看來,熬夜辦案子也不是全無好處的。”
正在翻話本的溫明棠聞,頓時恍然:“難怪劉寺丞暮食離開前要問我這五花豚肉幾時好了,原來竟是一早便將主意打到這塊豚肉上了。”
要知道,她素日里這個時候早躺在床上看話本子準備歇息了,可不會在公廚里烤五花豚肉,往日這個時候的公廚是無人的。
今兒這幾位特意跑了一趟公廚,顯然是奔著那塊脆皮五花豚肉來的。
溫明棠瞥了幾人一眼,搖了搖頭,看了眼“烤箱”里正在炙烤的五花豚肉,說道:“再等等吧,需得待這豚肉的肥肉部分油脫的差不多了才成!”
聞著空氣中那濃郁的烤豚肉的香味,劉元一拍大腿,當即說道:“等便等嘛!耐心這等事我劉某人最是不缺了!”
他說話的工夫,林斐已然尋了阿丙、湯圓素日里擇菜坐的小幾走到溫明棠身旁放下,坐下之后便翻開手里的卷宗看了起來。
在爐火中傳來的暖意與火光前頭翻看卷宗同話本子,真真是再愜意不過了。
看著已“搶”走了最好兩張位子的溫明棠同林斐,劉元同白諸無奈又尋了兩張小幾過來在附近尋了個空地坐了下來,一行人“圍爐”而坐,一邊翻著手里的卷宗,一邊議著今日的案子。
“屠夫胡四明雖非長安本地人,可來長安也有二十載了。相貌是兇了點,小兒見了也要啼哭的模樣,可不管是從官府還是四鄰街坊口中,都不曾問出他作惡之事。”白諸說道,“官府沒有記載,四鄰街坊也道他沒做過惡事。”
可先前沒做過惡不代表永遠不會作惡。
“雖然沒做過惡事,可胡四明此人獨來獨往,并未成親生子。早些年胡父胡母去世之后,胡四明便一直獨身一人過活,不作惡卻也沒有什么相交的好友。不作惡也不行善,便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民而已。”白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