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生雖然小心,卻到底還是引起了朝安公主同裕王的懷疑,他出事當日曾托人傳話于我,道第二日一早要同我相見,說有東西要交予我,可沒成想……”杜老大人說到這里,神情一凜,面上滿是痛色,“沒成想那摩羅教的人那么快便對他下了殺手。”
蘇丹生不止死了,且死狀還極其可怖。
杜老大人為此親自奔走,想要為蘇丹生的死求個公道,可沒想到,最后竟是先帝親自出面為那“仙師”之事,將此事壓了下去。
“當年,若非那‘仙師’莫名其妙的死了,摩羅教的人盯上的會是國庫。”杜老大人說道,“先帝對‘仙師’們一向慷慨,摩羅教的人本就是以裝神弄鬼的鬼神之說起家的,自是最擅此道。”
至于為什么要盯上國庫……
“起義需要錢財,”林斐平靜的說道,“摩羅教的人想要推翻高句麗國君的統治,光裕王同朝安公主這兩只錢袋可不夠。這天底下還有哪只錢袋能比大榮的國庫更充裕的呢?”
所以,吸食大榮子民的血,來助摩羅教奪取高句麗的權勢。這句話一點都沒說錯。
因著“仙師”突然死了,先帝沒了興致,摩羅教的人來不及尋第二個“仙師”,便只好就此罷手。
直至五年后,卷土重來。
這次故技重施,獻上的是“仙丹”,卻不成想……
“圣上同先帝不同,”杜老大人說到這里,忍不住自嘲了兩聲,“倒是不必再讓我這一把老骨頭費心了。”
如此……
杜老大人端起手里的茶盞,將茶盞里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后自懷中取出一本賬簿擺在了林斐的面前:“這是當年丹生賠上性命取來的賬簿,上頭是裕王同朝安公主多年來大筆銀錢的去向,他們通過散布在大榮各地的摩羅教教徒將銀錢輸送至摩羅教,助摩羅教在高句麗招兵買馬。”
林斐接過賬簿,略略翻了翻,便將賬簿收了起來,對面前的杜老大人道:“老大人放心,此事林斐自會辦到!”
“若是不放心你,我亦不會將賬簿交予你了。”杜老大人說到這里,再次苦笑了一聲,“賬簿已在我這里留了五年了,如今總算交到了該交到的人手中,也算是了卻丹生當年的遺愿了。”
林斐“嗯”了一聲,看著面前的杜老大人,雖有些動容,神情卻依舊平靜,他道:“蘇丹生的遺愿是揭發裕王同朝安公主,此事說到底也簡單,杜老大人只需將賬簿交到一個信得過的人手中便可。蘇丹生的遺愿已了,可杜老大人自己要做的事卻還不曾了,不知林某說的可對?”
“聽聞蘇姑娘因蘇丹生之死被族中逼迫嫁人,兩年前因難產香消玉殞。蘇父蘇母先后痛失一雙兒女,如今也疾病纏身,時日無多了。”林斐說道,“杜老大人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眼看蘇丹生一家淪落如今的境地,難道會無動于衷?”
“便知道瞞不過你!”對上林斐的質問,杜老大人坦然承認了下來,“丹生的仇,舍了我這一把老骨頭,也是要報的。”
裕王也好,朝安公主也罷,都不過是自視甚高的兩枚棋子罷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那個高句麗的教派——摩羅教。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