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晏逐星預料的一樣。
定遠侯帶著晏明修上門時,昭瑞親王客客氣氣地見了他們。
不一會兒,謝錦程的小廝就來請走晏明修,強調要“單獨會見”。
“父親。”晏明修有些緊張地盯著定遠侯。
定遠侯還沒說話,昭瑞親王就先開口了。
“你們是至交好友,如今錦程受了傷,心里郁悶,一蹶不振。你該好好開導開導他才是。”
“王爺之有理。明修,你去吧。父親在這等你。”定遠侯點了點頭,沒有阻攔。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說離開也來不及了。
晏明修只能擠出一抹勉強的笑,跟著小廝去了謝錦程的院子里。
定遠侯留在原地和昭瑞親王閑談。
話里話外都說的是今日彈劾之事許是誤會,之后還請王爺替他多多美幾句,莫要讓同僚們誤會了他。
昭瑞親王笑笑,沒答應也沒拒絕。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還不見晏明修回來,定遠侯有些坐不住了。
他開口道別,提出要帶兒子離開。
昭瑞親王倒也沒有阻攔,直接讓人去接晏明修。
定遠侯心下稍安。
沒過多久,派去的小廝就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躬身稟報:
“回王爺、侯爺,少爺他心情實在不佳。二公子與我家少爺情同手足,不忍見他如此,執意要多留幾日陪伴開解,等過幾日再回侯府。”
“什么?這不可能。”定遠侯猛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若不是他以休了溫如霜為借口威脅晏明修,他才不會來王府呢。
因此,他是絕不可能要留下的,這小廝說的肯定是假話。
昭瑞親王聞,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頭。
他和定遠侯想到了一塊。
但想著自家小孫子心里有氣,總要發泄出來的,不然憋著傷身。
昭瑞親王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撇了撇面上的浮沫,這才悠悠開口:“侯爺為何這般篤定不可能?”
“據本王所知,錦程與你家二郎,乃是無話不談、形影不離的摯友。”
“你家二郎心性純善,最是重情重義。如今摯友心中郁結難舒,他留下來陪伴開解幾日,這不是理所當然之事嗎?”
定遠侯:“……”
他沒想到他們竟然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把人扣下了。
沉默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內子溫氏,最是護短。若明修在貴府出了什么意外,她恐怕會做出有失體統的糊涂事,若驚動了御前,臣恐怕無力阻攔,屆時王府清譽……”
他沒把話說完。
昭瑞親王冷冷放下茶盞:“侯爺多慮了。王府又不是什么龍潭虎穴,令郎不過是來做客罷了,怎會有什么意外。放心吧,過幾日,本王自會讓人將他平安送回侯府。”
“平安”二字咬得極重。
定遠侯知曉今日是帶不走晏明修了,只得不情不愿地離開。
晏明修聽聞父親離去,瞳孔驟然緊縮,臉上血色盡褪。
“不可能!”
“父親答應過我的,一定會帶我回去!你騙我!”
謝錦程欣賞著他瀕臨崩潰的模樣,喉嚨里滾出一陣低沉扭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笑聲。
他俯下身,冰涼的手指惡意地撫過晏明修因恐懼而繃緊的臉頰,眼中翻涌著病態的饜足:“嘖,真是天真得可憐啊。”
晏明修下意識地想要后退,但一動,才想起來自己被謝錦程捆住四肢,綁在了椅子上。
他額頭一瞬間就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你別過來,你想做什么?”
謝錦程當真如他所愿停住了動作。
他唇邊勾起一個殘忍的笑,拉長音調,說出了最誅心的話。
“你已經是個廢人了,你父親又怎會在乎你。”
“他呀——”
“拋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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