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一個模棱兩可的案子,調解一番也就罷了,但裴元慶一來,性質就變了,誰讓裴元慶掌管所有官員的升遷,秦錦蓉得罪了他,不就等于得罪了所有想要升遷的官員。
“秦錦蓉,本官問您,那人死前是否在你醫館求醫,而他那時是否還活著?”
程輝裝模作樣的審起案子,可秦錦蓉卻明白,無論他怎么審,在裴元慶進來的瞬間,她的案子就已經結束了。
“那人是來求醫的,但他是否活著,民女并未查看他的病情所以并不知曉。”
“大膽,大堂之上豈容你狡辯,你只需回答是與不是即可。”
程輝一拍驚堂木,頓時讓人神清目明,緊接著他又問,“那他是否死在你的醫館。”
“是。”
秦錦蓉忍著怒氣,對程輝的問法不置可否。
而得到這個答案,程輝臉上不禁露出幾分得意,“既然你承認此人求醫不成死在醫館,那此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大人,請容民女分辯一二,那人在來醫館前的生死我不知,更不知其病情......”
“大堂之上不得喧嘩,先打二十大板。”
程輝板著臉,又一拍驚堂木,扔了令牌下去,立即有人上前拖拽秦錦蓉。
恰在這時,一聲大喝響起:“我看誰敢!”
渾厚的聲音穿過整個大堂,堂內眾人皆驚,動作也緩了下來。
只見一玉冠白袍的男人緩步走進,周身凌冽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精雕細琢的臉上隱隱帶著些怒氣。
“盛將軍......您怎么也來了......”
程輝扶了扶烏紗帽,腆著肚子慌慌張張的從高位上下來,一路小跑著迎過去,殷勤的施禮問好,眼中卻帶了些恐懼。
裴元慶官再大,也不過一個文官,可眼前的人可是嗜血沙場的將軍,跺一跺腳,整個京城都得地震的人物,更何況還有個姑母皇后。
“怎么我不能來,皇后御賜神醫爾敢如此無禮,我看你們這就要爬到我頭上來了。”
盛元珽冷笑一聲,眸底滿是冰霜,程輝站在他跟前,只覺得一截截冰碴子朝自己射來。
抖了抖身子,程輝顫巍巍的要請罪,便聽得盛元珽再次開口。
“你是皇后御封的神醫,是有品級的,無須向京兆尹行禮,起來。”
他一進大堂便看到秦錦蓉被人壓在大堂上,甚至還有膽大包天的去拽她的衣裳往外拖,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若這里是疆場,這里所有的人早就頭身分離了。
嗜血的殺氣彌漫在大堂之上,程輝緊張的雙腿打顫,生怕下一刻這位鎮國將軍會對自己人大開殺戒。
“快快快,扶秦小姐起來。”
程輝結結巴巴的說著,稱呼也成了尊稱,恨不得自己奔過去扶人,只是他現在有些腿軟,根本跑不動。
“慢著,程大人,盛將軍,秦錦蓉現在命案在身,應以疑犯標準行事,此番怕是不妥。”
一直在暗處的裴元慶突然站出來立在盛元珽對面,頗有針鋒相對之勢。
程輝夾在中間有些犯難,只是一個小小的案子,怎么牽扯到了這兩尊大神。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