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御書房。
散朝后的永泰,回了一趟太子府,然后直接去見大昌皇帝。
“啟稟父皇!”
永泰跪在御書房地上,向大昌皇帝稟道:“兒臣籌集了二百萬石糧種,想著明日就起運邊城。”
糧種?
大昌皇帝一怔,就像看一頭怪物一樣,盯著永泰的臉道:“你說什么?你給小九籌集了二百萬石糧種,正準備運往雁門關?”
“是!”
永泰點點頭,緩緩又道:“眼下仗是不打了,但如此巨大的移民行動,得做到未雨綢繆啊!這糧種有了,災民們被安置下來后,就能立刻投入到墾田事務中去,如此一來,更是為九弟減輕一些安置負擔。”
“如此大的事,你為何在朝會上不說?”
大昌皇帝一臉狐疑,不太相信永泰會主動替永康來做這些。
“回父皇話!”
永泰抬起頭來,迎著皇帝老子的目光,淡淡說道:“朝上是議國事的地方,兒臣給九弟籌集糧種,這是兒臣兄弟們之間的情誼,本屬家事范疇,故不便浪費國家的人力來為兒臣弟兄謀私利。”
“你真是如此想的?”
大昌皇帝似乎不相信剛才這話,是從永泰嘴里說出來的?
“兒臣就是這樣想的!”
永泰低下頭來,小聲又道:“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九弟遠在邊關為大昌守土,身邊沒有父皇的照顧,沒有兄長們的幫助,一應事務,全憑他自己操勞,想起這些,兒臣心里就慚愧不已。父皇不是教兒臣要兄友弟恭嗎?兒臣時刻記著父皇的教誨,半點也不敢懈怠!”
此一出,大昌皇帝面頰一陣抖動。
“你能這樣想,朕很欣慰。”
大昌皇帝抬抬手,示意永泰起來說話,再別跪著了。
看到永泰在一旁站了,大昌皇帝點點頭,緩緩又道“這才是太子該有的樣子,兄友弟恭,為江山社稷謀,為黎民百姓謀,才是君王之天職。”
“父皇教誨得是!”
永泰誠惶誠恐,拱手又道:“兒臣聽到十弟也為移民大計,捐出了自己僅有的二百兩銀子后,此舉深深地刺痛了兒臣,一個弱冠之年的弟弟,都能如此大義,兒臣還為一些兄弟之間的小摩擦耿耿于懷,想起這些,令兒臣羞愧得無地自容啊!”
“看來,你真悟透了?”
大昌皇帝壓根沒料到,睚眥必報的老四兒子,忽然間就像脫胎換骨了一樣。
難道這真是兒大十八變?
想想永康也是,曾經膽小怕事,可到了邊關,殺得敵人聞風喪膽。
難道是自己平時對這些娃兒們,太過苛刻了?
“吃一塹,長一智!”
大昌皇帝微微頷首,微笑道:“你能將成見化為玉帛,真讓朕替你高興,當初小九舉薦你當太子,看來,小九他沒看錯人啊!”
大昌皇帝此時,心情好到了極點,居然抓過御案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
“父皇!”
永泰躊躇片刻,又道:“兒臣想,眼下朝務繁雜,各事紛亂,十弟又如此上進,兒臣想,讓十弟運送糧種去一趟邊關,也算了給兒臣幫了個大忙!”
“換成別人,兒臣還真有些不放心,畢竟自己兄弟之間的私事,還真不敢指望朝中那些官員們!”
永泰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大昌皇帝再次把目光,投在永泰臉上,思忖片刻,道:“也好,這也是個鍛煉小十的機會,押送糧種,也就是路途遠了些,路上冰雪已經融化,再無其他難的,朕準了!”
說完,大昌皇帝又自飲了一杯酒,轉頭向劉安說道:“去,傳朕口諭,著十皇子永昱帶兩名朕的御前侍衛,再撥二百虎賁軍給他,明日起程押送糧種前往雁門關……”
……
從御書房出來,永泰一臉輕松。
小雜種!
別人捐款,你也跟著起哄!
收拾不了別人,老子還治不了你?
上次賑災施粥,叫老九那狗東西抓了把柄,差點沒弄死你個小雜種!
這次!
撞到老子的刀尖上,不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永泰心里一陣得意,讓蛋毛都沒長齊的永昱
去押送糧種!
辦成了,嘗到甜頭的永康,說不定會再一步裁軍來減輕負擔。
辦砸了,正好先收拾了這小兔崽子。
凡是跟他過不去的人,都不能有好下場,得一個一個收拾他們。
跟老子炸毛?
你們都差得遠呢!
一路想著心事,直接就來到夏士誠府邸。
“微臣恭迎太子殿下!”
夏士誠見到永泰到了,面上肌肉一陣抽搐,趕緊上前躬身問禮。
“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