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有深意,我也猜不到。”沈京墨搖搖頭:“既然陛下暗中相贈,想必是為了姐姐好,你先收下吧。”
“好。”葉零榆收下令牌,關心幾句他的傷勢,這才把人送走,心里始終放不下。
不對!
裴云崢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這令牌一定別有深意。
她坐回馬車,忽而透過簾子看向將軍府的方向,微微攥緊了令牌:難道是將軍府內發生了什么事,能逼得她不得不入宮求助?
奈何,她如今孤身一人。
手下無人可用,傳說中的滄月還不知道身在何處……錢副將對她的忠心和保護也是基于葉澤遠的命令,不能為她辦事。
所以,即便她心有疑慮,此刻也只能隨機應變。
很快,車架到了將軍府門外。
“三小姐,到家了。”錢副將走過來請示道,“將軍還未下朝,連日車馬勞頓,不如三小姐先回落葵院休息吧。待將軍回府,末將立刻通傳。”
“辛苦諸位了。”葉零榆順從下車,安撫道:“晚些見到父親,我會替大家請賞的。”
先回落葵院也好。
至少給了她緩沖的機會,以便應對。
下人們井然有序地搬運物資,門口小廝見狀連忙喚人來幫忙,還喊了兩名眼生的丫鬟過來。
“三小姐回來了,快些好好伺候著。”
“恭迎三小姐回府。”那兩名丫鬟一高一矮,穿著府內丫鬟統一的粉白衣裙,行走間步履生風,干凈利落。
看著不像是普通的粗使丫頭。
不待發問,矮些的圓臉小丫頭扶著她機靈道:“奴婢初夏,她是滄月,我們都是將軍新買來落葵院伺候的。”
滄月?
葉零榆一個心驚,腳下不慎踩空。
險些摔下臺階。
“小姐,當心。”滄月腳下生風,輕松拉住她腰身。
擦身之際,耳邊傳來一道低低的女音:“不可回府。”
葉零榆心下一驚,正要回頭。
只一剎那,滄月便將人‘送’回原位站好,不卑不亢地低下頭,“奴婢滄月,粗通拳腳。日后必定遵從將軍吩咐,貼身保護小姐。”
她看起來約莫十四五歲,眉眼間透著一股子清冷,五官靈秀,但肌膚有些黑,手上有粗繭,看著只像是吃苦耐勞的尋常小女子,絲毫沒有長鷹身上那股與眾不同的暗黑氣息。
這就是裴陵游派給她的人?
滄月的話是什么意思?
葉零榆面上不動聲色,“落葵院的下人都是母親精心挑選,伺候我一人足夠,父親怎么還從府外引了新人來?”
“這……”初夏小聲道:“將軍是擔心青玉之流對小姐不利,落葵院原來的下人全都收押待審了。”
葉零榆眸光一閃。
看來,她的回信起作用了。
如此一來,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拔除了洛氏撒在落葵院的耳目。
“讓父親費心了。”領著兩個新丫鬟進門,葉零榆佯裝內急,借口支開初夏,再帶了滄月去僻靜處。
“你……”
“主子命我隨身侍候,今后奴婢便是三小姐的貼身婢女。”滄月仍舊低眉順眼,一副丫鬟的卑微之姿,語卻干凈利落,“青玉謀殺準皇后,洛氏責無旁貸,已經被奪掌家權,幽禁待罪。”
“知道小姐今日回府,洛氏趁機溜出禁堂,此時正在落葵院負荊請罪,以母跪女。”
葉零榆面色一變。
以母跪女,這是要逼死她!
只要她踏入落葵院,不管愿不愿意,都要被動承受洛氏這一跪,頃刻間便被置于不仁不孝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