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骨裂的聲音震耳欲聾,疼得葉零榆頭冒冷汗,面色瞬間慘白一片,“上皇可知,解蠡為何而死?”
那張粉嫩飽滿的櫻唇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慘無血色,顫抖不止,但從中溢出的聲音卻更加堅定沉重,振聾發聵。
“三年前,李家村因為暴雨連綿,突發塌方,導致死傷無數。養父好心救下重傷的孩子,卻被有心人發現了一身本領。不待暴雨停歇,他便突然暴斃家中。”
三年前!
裴陵游眸光一動。
那正是他剛驗出體內無藥可醫的慢性毒,暗中廣尋名醫的時候。
“養父的尸體由我親手收殮——他并非村民以為的過勞暴斃,而是被殺身亡。那劍傷深刻入骨,干凈利落……”葉零榆垂眸看向男人小腹層層包扎的劍傷。
“同上皇此次遇刺所受的劍傷,一模一樣!”
“葉零榆!”裴陵游猛地扣緊她手腕將人拉到跟前,眸光猩紅,“你今日所,若有半句假話……”
他拔下葉零榆頭頂的金簪,指尖一送便狠狠嵌入貴妃榻之中。
咔!
榻木陡然開裂,金簪斷成兩截。
“猶如此簪!”
葉零榆驚到閉眼,心臟幾乎跳停,“小女,不敢。”
解蠡之死,確有刺殺之故。
她這番懷疑,本就是主觀猜測——即便真相小有出入,那也不算謊話。
真相,還要裴陵游親自查證。
……
晌午,艷陽高照。
葉零榆正跪在墓前祭拜。
沈京墨匆匆帶人趕到,“榆姐姐,你沒事吧?昨夜……”
“昨夜我收到村民消息,說養父的墳不知道被何人刨了,一時心急就忘了告訴你。”
“……”沈京墨知道她在撒謊,正要繼續。
余光一掃,頓時面色緊繃。
竹夫人,不見了!
他抿了抿唇,故作無意道:“榆姐姐,我送你的竹夫人呢?”
“咦?”葉零榆下意識摸了摸腰間,懵懂道,“沐浴之前,我摘下來了……應該還在房間里吧。”
沈京墨微微攥拳。
撒謊!
昨夜,他的手下人一路跟蹤竹香附子才找到裴陵游的藏身地,那時她分明和裴陵游在一起。
不過……
刺殺失敗,裴陵游不會善罷甘休。
葉零榆前腳到,裴陵游后腳就遭遇刺殺,然后竹夫人就不見了……如今,葉零榆又對昨夜之事只字不提……
必然是裴陵游起了疑心!
想要全身而退,他就不能再多問。
以免引火上身。
“榆姐姐,別傷心了。我立刻派人重新砌墳,告慰您養父在天之靈。”沈京墨一臉關心,“刨墳之人,我也會徹查的。”
不該問的,他一句沒問。
竹香附是母子連心的追蹤蟲。
任何一方死亡,另一方也會感應死亡。
昨夜刺殺失敗后,他便第一時間毀了母蟲。
所以,竹夫人里的子蟲早就死了。
尸體會融入竹節之中,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裴陵游就算懷疑,也找不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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