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阿榆方才是不是說錯什么了?”葉零榆含淚跪下,水眸盛滿了迷茫和無措,“臣女一想到那人偶就是奪我清白的尸體,實在害怕……”
愚鈍無知,膽怯柔弱。
一如從前。
裴云崢眸光一閃:難道是他想多了?
“那人偶……”
正欲一探究竟,忽然傳來一陣沉重而匆忙的腳步聲。
“陛下,臣有罪!臣該死!”葉澤遠匆匆趕來,迎著外頭的杖刑聲,目光再落向顫抖跪地的少女,心口狠狠一抖。
看來,丫鬟所不虛——這孽女竟敢在皇帝房中私通外男!
哪個男人能容忍綠帽子?
更何況,她綠的還是皇帝!
“孽女!”盛怒之下,他狠狠一巴掌抽向葉零榆,“縱是鄉野出身,將軍府也教了你這么久的,你怎能因一時醉酒,便做出這等荒唐事?”
葉零榆沒有躲,硬生生挨了這一下,眼底酸澀無比。
渣爹果然沒讓她失望——他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將罪過全部推到她身上,把將軍府摘得干干凈凈。
他眼里沒有半點父愛,全是利益得失的算計。
前世,她卻被這種人精神控制——為葉家耗盡自身,謀得滿門榮耀,自己卻孤獨慘死……
葉家欠她的,也該還了!
葉澤遠沒多看女兒一眼,回頭請罪,“陛下,阿榆雖是無心之失,終究失了……失了女兒身。”
“臣無顏面對陛下,今日自請退婚!只是,請陛下看在阿榆救過太上皇的份兒上,饒她一命。”
葉零榆可以死,但不能因為失貞而死。
否則,他和將軍府都完了。
“放肆!”裴云崢面色一沉:“太上皇賜婚,你也敢輕置喙?”
“??”葉澤遠被罵得懵了。
這意思,皇帝難道不愿退婚?
他再寬容仁慈,也不能娶個失貞女為后吧?
見狀,葉零榆捂著紅腫的面頰,心下冷笑。
半年前,她救下太上皇后便被葉家尋回認親,不久就得了封后圣旨,讓失勢已久的將軍府重新榮耀滿門。
前世,她想不通:一直待自己不冷不熱的新帝,為何要在自己婚期失貞后還毅然迎娶?
那時,她還以為新帝歡喜自己,才會不計前嫌。
自此步步淪陷,婚后為他獻祭了所有。
如今想來,太上皇風華正茂時因重病退位。因其膝下無子,才破例讓賢于同胞兄弟。
看似兄弟情深的美談下,危機重重。
裴云崢登基之初必然急于鞏固帝位——遵從太上皇旨意迎她為后,既是表現兄友弟恭的情意,更能趁機培養自己的勢力。
將軍府雖然衰敗,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有了太上皇欽賜的姻親關系,他再怎么扶持親家也堵得住悠悠眾口,尤其是追隨太上皇的那些權貴舊部。
所以,皇帝和將軍府是雙向奔赴,不可能由得她輕易退婚。
“葉將軍,你確實有罪!”果然,裴云崢模糊了事實,“刺客夜闖入院,將軍府竟無一人察覺。若非阿榆舍身護朕,今日屋里躺的就不止一具尸體!”
“什么?昨夜竟有刺客?”葉澤遠看向委屈含淚的女兒,又懵又驚,“阿榆……還救了陛下?”
葉零榆哽咽抬眸:“父親問都不問一句,為何就認定女兒與人通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