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只是卑賤之身,被綁來的路上,才從護衛口中得知吳管事之事。時間緊迫,又如何下得了手?”
“若說殺人滅口,夫人豈不是最方便的那個?吳管事一死,妾的清白難以分辨,全賴夫人一張嘴,還有這些莫須有的證據。”
“妾若背鍋,夫人自然可以將功折罪,不僅能和三小姐修復母女感情,還能趁機奪回掌家權……”
一針見血,字字誅心。
洛氏臉色一變:“你胡說!”
“母親,別激動。”葉零榆安撫她:“沒得讓人以為咱們心虛。”
洛氏:“……”
有這么火上澆油的嗎?
可惡!
她剛剛指認柳氏,分明是故意害她!
偏偏,她有口難辯。
柳氏抽噎著告狀:“將軍,吳管事一死,誰才是最終的得利者,難道還不夠清楚嗎?妾蒙將軍厚愛,賜下珍寶無數,娘家也多有補貼,金銀首飾確實多得看不過來。”
“妾若要收買吳管事,大可用些市面上常見的金銀,怎么會蠢到給他一對獨一無二的珠花?一旦東窗事發,這不是明擺著坑自己嗎?”
字字委屈泣淚,眉眼哀婉動人。
“此事確有蹊蹺!”葉澤遠眉心一動,親自解開繩子扶起愛妾,“青禾,你先起來……吳管事死了,我還沒死!斷不會容忍有些奸人,在將軍府興風作浪。”
溫軟語,滿是憐惜。
信任與否,不而喻。
所謂奸人,更是指向明顯……
洛氏氣地攥緊了拳頭,卻還要極力隱忍,不能失了端莊與風度。
吳管事一死,所有的懷疑終歸只能是懷疑。
真相無法探查到底。
走到這一步,案子只能戛然而止。
只要她賣慘到位,葉澤遠為顧全大局,也不至于太狠心:“將軍,妾身無能,沒保住吳管事這最后的線索,請您責罰……”
卻不料,葉零榆忽然上前一步:“父親,三思啊。母親為人光明磊落,縱然和姨娘小有齟齬,斷不至于殺人滅口、栽贓陷害這般惡毒。”
柳氏這把刀,果然厲害!
洛氏自以為萬無一失……
如今吳管事一死,她先前虛偽的表演全部付之一炬!
如柳氏所:洛氏是最終的得利者.
自然該是最大的嫌疑人。
這時候,她越是護著洛氏,葉澤遠就越是懷疑、生氣……
“請父親不要輕信姨娘的挑撥!”葉零榆護在洛氏身前,含淚請求,“母親已經被剝奪了掌家權,難道您還要把她趕出家門嗎?”
“阿榆,住口……”洛氏氣個半死。
眼下只是僵局。
葉澤遠根本不可能重罰她,頂多訓斥幾句。
她這一攪和,反而讓葉澤遠下不來臺。
果然。
“該住口的人,是你。”葉澤遠冷冷看一眼母女倆,冷酷訓斥:“洛氏身為當家主母,查不出作案主謀是為無能,管不好下人是為失職……”
“吳管事死在刑室,洛氏亦難辭其咎!”他閉了閉眼,很是失望:“如此德不配位,力有不逮,你難當主母之位!”
“將軍!”洛氏含淚控訴,“自從阿榆回家,妾身一心撲在孩子身上,縱然持家有些疏漏,卻不會行那栽贓陷害的齷齪事。”
“當初柳氏生小七時難產,險些一尸兩命,也是妾身費心尋來名醫……若我想害她,何須等到今日?又怎會蠢到這個節骨眼上殺害吳管事,害人不成還惹得一身腥?”
她伏地而跪,仿佛在等待著命運的裁決,“若將軍還是不信……妾身自請下堂,絕不給將軍府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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