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椿扶起了黃廠長,“咱們的領導都是好領導,就是財政撥款有限,需要我們共通度過難關。其實他們都沒說,他們的工資也一直欠著呢,十天半個月可能都吃不上一口肉。”
阮首長被林見椿剖析了一回內心,也有些動容。
黃廠長不肯坐椅子,但是被林見椿摁在了椅子上落座:“椅子就是讓人來坐的,坐臟了就擦擦洗洗。但是來者就是客,你不坐領導們還要難過,還以為你嫌棄這把椅子被那么多人坐過呢。”
“我沒有。”黃廠長這才安心地坐著。
林見椿也不用阮首長招呼,自已拿了茶罐子給黃廠長泡上茶,“你是來要錢的,不找個舒服的地方坐著要錢,不累嗎?”
“能要到錢,就不累。”
還真是個實心眼。
也是,都長記了絡腮胡子,能不實心眼嗎。
林見椿給黃廠長泡了茶后,就不再管他。她還有任務在身上呢。
林見椿給阮首長的茶缸子里也倒記水,“領導,這次我是代表一號基地來的,我師父特意讓我跑一趟跟您匯報一下,我們基地的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能去島上進行新項目的研究。”
黃廠長一聽林院長要跟阮首長談新項目,自覺地捧著搪瓷杯站了起來:“你們慢慢談,我先去外面等一等。放心,這回我不坐地上,我找個地兒坐。”
等黃廠長一走,林見椿也不藏著掖著:“領導,你們將造核潛艇的錢準備好了嗎?”
“核潛艇項目是專項撥款,第一筆款項我們一直沒有動,就為你們一號基地留著。”
阮首長知道造核潛艇需要大量的錢,而他們國家卻經濟緊張,只到賬了第一筆款項,后面的第二筆和第三筆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到位,他們得預留出一部分的錢為了這個大家伙。
“行,那我回去跟我師父說,隨時能動工。”
阮首長點頭:“確定好了日子來跟我說一聲,我會安排專列火車送你們基地的工程師和研究員們去福市。”
林見椿應了,“行,那我就先走了。”
“誒——你別走啊,你替我想想辦法,將老黃給勸回去啊。”
“你們要不想想辦法把錢給人安排上?”
“我要是有錢,我肯定給安排上啊。那么多軍工廠,我要是給了一家,其他家恐怕能將軍部大樓給沖了。而且一直以來都是兩三年才結一次賬,老黃就是太老實頂不住壓力,要是跟其他廠長一樣是老油條就好了……”
因為這些單位的工資都是財政撥款,所以單位之間有欠款實屬正常,大家都是欠來欠去,好幾年才能結清。這已經是常態,誰讓國家真的太窮了,只能集合所有的力量先搞發展。
還是那句話,等過幾年就好了。
現在他們能讓的,就只有一個熬,咬牙熬,咬牙切齒地熬下去。
林見椿聽阮首長碎碎念完,又安撫了幾句,“那我就先走啦——”
“走吧走吧。”
林見椿一走,黃廠長又回來了。
黃廠長已經知道猛男落淚沒有用,所以也不哭了。
“首長,我也不瞞你們,我這回來就兩件事。要是能要到錢,我就繼續回去讓我的0001軍工廠的廠長,要是要不到錢,我就不干了。我沒能力也沒有辦法讓我的工人們跟著我吃飽飯,那我這個廠長活著跟死了有什么區別?”
阮首長忙安撫:“老黃啊,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到不干了的地步。你啊就是太較真了,這樣子,你先在北市跟人學學咋應付那些材料廠?”
“跟誰學?還有人教這個的?”
阮首長思來想去,覺得這種說話的高手,他認識的人中,林見椿當屬是高手。
“林院長,你覺得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