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廠長回來的時候,已經洗過臉了,只是眼眶還是紅。
江廠長面色不虞地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寫滿了不爽。
林見椿這人向來一碗水端的極平,對著自已最受寵的徒孫就是一頓猛勸:“小武啊,咱都已經上了年紀了,美男計已經不好使了,咱以后能不能走一點兒正道?”
江廠長原本等著林見椿訓斥武廠長,可結果,訓的是什么玩意兒?!咋又帶上他?!
武廠長委屈地眼眶都紅了:“師祖,我有自知之明,我年輕時候都不是美男,老了怎么可能用美男計,我用的是攻心計。我知道老江心軟,我哭一哭他就帶我一起玩兒。”
“你自已爭氣一點,干什么要別人帶你玩?”
“那師祖你有新項目給我們機械廠嗎?”
林見椿攤手:“沒有。”
“那我想跟老江一起玩,我下次還要跟他抵足夜談。”
老江忍無可忍,“滾。”
武廠長搖頭晃腦不介意老江態度差,轉頭就給江廠長和林見椿去倒茶水。
“這是我辦公室,我才不滾。而且我師祖回來給我撐腰,我以后可要挺直了腰桿子。”
武廠長不要臉地抱著江廠長哭,一來是想要江廠長帶他們機械廠玩,二來也是情緒上頭,是真擔心機械廠在他手里倒閉了。
自打放開了后,北市的一些廠子受到了不少沖擊,有的廠子已經快一年發不出工資了。
他們機械廠因為他師祖留下的項目勉強應付得過來,但是沒有如軸承廠的新型鋼一樣能鎮廠的項目。
這要是從城里搬到那窮鄉僻壤,也不知道能撐幾年。
“行,我希望腰桿子直了的武廠長以后都不要找我了。”
這幾年,他幫林院長看著一只腳踏進棺材板里的孫子已經快被折騰死了,他還想多活幾年帶著軸承廠上一個新高度。
武廠長:“等我們機械廠搬到你們軸承廠旁邊,我肯定天天來找你。”
兩人拌了幾句嘴,才關心地問起了林見椿這四年過得咋樣。
林見椿:“做了個項目,帶了兩個娃,雖然沒什么自由,但是比北市過得安逸,我做了個月子胖了十斤。”
島上雖然沒有自由,但是因為都是自已人,沒人會搞舉報那一套,所以陸懸舟到處搜羅雞鴨,天天給林見椿補身體。所以,她的月子坐得極好。
武廠長都驚了:“我有兩個叔叔了?我見面禮都沒準備!”
江廠長也豎起了大拇指,“林院長你這是抽空干了一件大事啊,咱們什么時候一起聚一聚吃個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還有那個做晚輩的一起把見面禮給補上。”
“等過段時間,我把研究所順一順再召開一個第三次交流大會,到時候我請大家吃個飯,都聚一聚。”
林見椿想過了,這一次的交流大會也不請其他單位,就找之前對她伸出援助之手的單位。
她也沒有其他本事,請人來吃個便飯,說一聲感謝,再看看他們單位有沒有遇上困難,有沒有被改革開放給沖擊得艱難度日……她會竭盡所能地給幫一幫。
“這個好,大家要是知道林院長你回來了,會很開心的。”
林見椿從機械廠出來,陸懸舟已經等在大門口。
“辭職了?”
陸懸舟搖頭,“主任沒讓,給我辦了個停職。”
主任苦口婆心地跟他說軟飯難吃,讓他等孩子大一些再回來上班。
“你主任這么好?要是換成其他人,可巴不得你離職,可以換上自已人來干,畢竟跑大車這活說不定比自已工資都賺得多。”特別是現在放開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