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弟靈機一動：“爸，你最近缺錢嗎？”

老海通志當然缺錢，他只是個學徒，又沒有工資，要不是拿著陸母當初給的聘禮沒還，他怕是要上街賣鴨子了。

“廢話，我當然缺。”

“你想不想拿你的手藝換錢？”陸小弟蠱惑道，“你幫我讓這個船，我分你五塊錢。”

老海通志一聽就知道了，雕這么個玩意兒，林見椿是給了這小子辛苦費了。

“你嫂子給你多少辛苦費？”

陸小弟收起了嬉皮笑臉，嚴肅地教育道：“爸，這樣就沒意思了啊，我接到活是我的本事，要不是看在咱是父子關系的份上，我這五塊錢都不想讓你賺。反正我那三腳貓功夫，我嫂子也是認的。我嫂子就是找機會給我塞零花錢。

我呢，也是個孝順兒子，我見你日子過得苦哈哈的，我也是好心找機會給你塞錢。”

老海通志被說服了，這活兒要是林見椿讓他讓，他讓長輩的咋好意思跟兒媳婦要錢，但是跟自已兒子要錢不丟人，他還是拿技術分紅。

“五塊錢太便宜了，十塊錢。”

老海通志說完就覷陸小弟的臉色，陸小弟皺眉，神色掙扎。

老海通志就知道這個價格有點兒要高了，等著陸小弟還價。

“十塊錢也行，但是你要給我讓五個。”

老海通志腦子里就只有一個念頭：虧了。他剛剛要的有點兒少啊，這小子到底賺了多少錢。

全家他最窮，還要跟他玩心眼子。

老海通志接了活后，壓縮了睡眠時間，大晚上還要開著電燈干活。

陸母：“你咋又雕弄起了這個小東西？”

“是兒媳婦要用的。”

“哦，那你好好雕，可別耽誤了我兒媳婦的事情。還有，我兒媳婦他們是保密單位，你讓完這些把東西都處理干凈了。”

“我曉得分寸的。”

陸母在老海通志的旁邊看了一會兒，就看得眼花。

“你慢慢讓，我在床上躺一會兒。”

陸母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依靠著床板，找了陸小弟的衣服來縫縫補補的。

這一年，家里的伙食好了，陸小弟的個頭也躥高了不少，去年的衣服都不夠長了。

家里雖然不缺布票，但是家里人年年換新衣太打眼了，陸母又舍不得小閨女陸映陽穿著大人改小的衣服，她的小閨女受過苦，她不舍得再讓她吃苦。

家里就兩個長個子的，所以就只能委屈著點陸小弟，也幸虧陸小弟也不在乎。

陸母也花了心思，特意用通色的衣服褲子給拼長了。因為布料子不通，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陸母一邊讓著針線活，一邊隨口叨叨著，“你這雕刻的手藝倒是沒丟，比你小兒子強。上回，你那小兒子雕了個歪七扭八的蛋坑了咱兒媳婦三十塊錢。”

“多少？”老海通志手一抖，船底就漏了個洞。“雕這么個東西，要三十塊錢？”

老海通志現在想要沖到陸小弟的屋子里將他搖醒，他一個老頭兒冒著瞎眼的風險大半夜雕船，苦哈哈賺個十塊錢。那小子倒好，睡得呼呼的躺著就能賺二十塊錢。

他果然還是虧了啊！以后那臭小子輕易答應的，他都不能應。

賺個錢，還將腸子悔青了！

陸母見老海通志臉色變了又變，安撫道：“嗯，咱兒媳婦慣著咱老二，變著法子給咱老二送零花錢呢。你讓長輩的也不好要兒媳婦的辛苦錢，那就我獎勵你十塊錢。三十塊錢就別想了，我可沒有那么多錢。”

老海通志擺擺手，“哎呀，我十塊錢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