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你身邊的人嗎?除了你身邊的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你的行蹤。”宋嶼騁有些吃驚。
顧玄卿身邊要是出了背叛他的人,可不是小事。
“算是我身邊的人吧。”
宋嶼騁點了點頭,“既然你都查清楚了,那就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吧。”
“皇上怎么處置福安郡主的?”顧玄卿沉聲問。
“從現在起不應該再叫福安郡主了,她已經被皇上廢除了郡主的身份變成了庶民,而且也挨了二十鞭子,皇上甚至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斥責臨王教女無方,還說,廢了臨王也未嘗不可。而且,太后今日派人來,全都被皇上擋了回去,等會,皇上還要去太后宮里,還有的拉扯。”
“臨王的罪行,何止是廢黜他那么簡單,足夠他死十回八回了。”
“皇族也是人,太后,皇上,臨王,也算是斷不清的家務事,殺了臨王,只怕太后也不會善罷甘休,太后母族在朝中還是很有勢力的,要不然,臨王怎么會這么有恃無恐。”
“太后已經想干政了,皇上一味姑息,只會是養虎為患。”
“我的首輔大人,若是大晉有了內戰,那些才消停的番邦只會是揭竿起義,全部都會來攻打大晉,你信不信?”
“大晉能滅一個西夏,難道,就不能滅了那些番邦嗎?”
“那得打多少年的仗?百姓們又要跟著遭多少年的罪?”
“你們這樣的想法,就是諱疾忌醫!”顧玄卿說完,轉身上了馬車。
宋嶼騁站在原地,看著顧玄卿消失的方向。
“諱疾忌醫。顧玄卿,你真是說對了,皇上是怕了,他怕自己做出的決策導致的后果。皇上他,也是左右為難啊。”
謝幼宜的馬車剛剛停在府門前。
后面的那輛馬車就追了上來。
顧玄卿比謝幼宜還先一步下馬車,謝幼宜的一只腳剛踏上下馬凳,顧玄卿就將她的手緊緊地握住。
“如果不是你受了傷,我會直接把你抱進去。”
謝幼宜深吸了一口氣,抓著他的手下了馬車。
“大人不必擔憂,我的傷并不嚴重,況且,皇上也下令讓太醫為我診治了,宮中的藥就是好,上了藥后,都不怎么感覺到疼了。”
“這一次我去敲登聞鼓,完全是我自己的想法與行為,與大人無關,福安那種人她只要是看誰不順眼,就會針對誰,就算不是因為大人,我開了一品居,與他們王府的生意有沖突,她也一樣會敵視我。”
謝幼宜說這些,只是為了和顧玄卿劃清界限。
“謝幼宜,這才是真實的你,對不對?”顧玄卿突然詢問道。
謝幼宜疑惑地看向他。
說實話,她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以前不管是溫順的乖巧的還是口口聲聲說著在乎我,愛我的那個謝幼宜,都是假的,對不對?只在這么剛強的你,哪怕是與敵人拼個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這樣你,才是真實的人,對不對?”
“大人,你相信人其實是有很多種面孔的嗎?不光是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是憨厚老實的,也可以是心狠手辣的。”
“我相信。”顧玄卿點點頭。
“所以,我對不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表現,有的人可能覺得我非常親和善良,有的人罵我無良奸商,有的人把我當成救命恩人,有的人說我害得他沒了生計,走投無路。有的人,甚至還要當著我的面自戕,說他是被我逼死的。”
“我曾經也迷茫過,我究竟要當一個什么樣的人?我沒有得到一個很好的答案,后來,我和自己和解了,我不需要什么答案,我就算是有一千個面孔去面對一千個人,他們看到我是什么樣子的人,那就是他們應該看到的。”
謝幼宜也和別人說過同樣的話,奈何,別人根本聽不懂。
顧玄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