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長公主夸張的聲音:
“哎呦,你們都怎么辦事的?本宮讓你們鎖的是庫房門,你們怎么把這屋的門給鎖上了?”
說著,她朝著房門故意嚷道:“諶兒、徽妍,你們別著急,本宮這就去給你們找個開鎖匠去哈!”
隨后又沖著圍觀下人道:“都愣著做什么?還不快給本宮找個開鎖匠過來?”
“耽誤了本宮的大事,本宮饒不了你們!”
“是,奴婢|奴才這就去!”
整個望月軒內,不相干的下人們都離開了,只剩下沈徽妍的四個侍女,以及謝諶的四個護衛。
八個人面面相視,明明誰都有能力去把那把鎖輕松開了,但誰都沒有動彈一下。
長公主又是一聲吼:“你們幾個愣著做什么?”
大概是見自己使喚不動這八個人,她只能屈尊降貴地走過來,‘壓低’聲音道:
“本宮想抱孫子了,難道你們不想這府里添一個小郡主或者小世子嗎?”
幾人再次相互碰了視線,好像有點心動了。
倒是夜影,摸了摸鼻子嘟囔著:“倒也不必這么麻煩......”
長公主滿臉不悅:“你這話什么意思?”
夜影左顧右看,確定邊上再沒有其他更多的人后,才小聲道:
“其實,咱們小王爺手段多得很,昨夜在威縣......”
長公主搓了搓手,略顯激動:“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本宮?”
“屬下不敢。”
......
微微敞開的窗戶后面,沈徽妍和謝諶一難盡地看著院中那圍在一起的九個人。
“小王爺,你的侍衛好像把你賣了......”
望著一起走出院子的九個人,謝諶似笑非笑道:
“夫人的侍女,也很有意思。”
沈徽妍:你懂什么?沒有她的允許,紅纓她們幾個怎么可能走?
謝諶:夜影他們能離開,本就是他的授意。
人都走光了,整個院子徹底清凈了下來。
左右都在府里,鎖上一時半會兒也不打緊,沈徽妍也就懶得再掙扎了。
她的腰已經經不起再折騰,此刻躺在床上只想緩緩。
謝諶倒是也想躺在自己的羅漢床上,但一回眸看到空蕩蕩的角落才想起,那張床現在正在被運往城南的慈幼院的途中。
眼見天色漸漸暗下來,他無奈笑著去將房內的油燈一一點亮。
閑暇之余,他隨口問道:“夫人昨夜的那一招,也是從前學的嗎?”
沈徽妍盯著床頂看,身心俱疲。
試探來試探去,她是真的累了。
水眸一轉,她計上心來。
“小王爺想知道嗎?”
沈徽妍重新坐起來,眼神和窗外的霞光一樣耀眼:“拿你的答案來換吧!”
謝諶來了興趣,點亮最后一盞油燈后,來到她面前。
“你想要什么答案?”
沈徽妍目光灼灼:“一人一個問題,換取對方的一個答案,如此往復。”
她下巴微微揚起:“小王爺敢不敢玩?”
把各自想知道的,全部問清楚,省得將來還要試探來試探去,影響她拔刀的速度。
謝諶瞇起眼眸,看著眼前的女子,總有一種他從未認識過真正的她的感覺。
比如,她和元嘉之間那奇奇怪怪的感情。
比如,她雖然是為阻撓司竹雪和元恪在一起,卻也真真切切救了司竹雪的家人。
比如,她愿意跋山涉水,就只為幫趙德全找到兒子。
比如,她看似柔弱,原來還會過肩摔......
諸如此類,似有很多的秘密等著他去挖掘。
謝諶眉眼染著笑意,從邊上扯過桌布鋪好,就這么盤腿坐在地上。
沈徽妍見他如此,便知道他要來真的了,不免也興奮地盤腿而坐。
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地上。
兩人四目相對,雖然還沒有開始,但隱隱的卻有種硝煙四起的意思。
“既然這個游戲是我先提出來的,我就吃點虧,先回答小王爺的問題吧。”
沈徽妍正色道:“昨晚那一招,是多年前我從兄長那里學來的。”
隨后,是她的問題:“小王爺,你從前是不是一直都在扶持三皇子?”
這個問題,她原先問過,可總覺得謝諶的回答很模糊。
她想透過這個問題,看清楚謝諶的態度。
謝諶面色一派云淡風輕,似乎一點不覺得沈徽妍的問題過界了。
“我從未扶持過三皇子。”
因為他的問題,比沈徽妍更加過界。
“你是不是曾想過,嫁給元恪,謀那高位。”
沈徽妍眉梢挑起,面色坦然:“我從未想過要嫁給三皇子。”
原來,他竟一直懷疑她想要皇后之位,難怪那么順利就答應和她成親。
可是,為什么呢?
“你怕我嫁給元恪?為什么?”
謝諶垂眸輕笑出聲:“夫人,這是兩個問題。”
沈徽妍癟癟嘴,“那你隨便挑一個回答吧。”
聞,謝諶似乎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后,才鄭重道:“不是怕,而是不能看著你誤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