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滿不在乎地揮手,“嗐,我家人口簡單,沒什么好提的。”
沈徽妍這才點頭,沒有繼續下去。
宋熹是已故寧陽王麾下小將的孩子一事,她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那日宋熹對她起了殺心,她也就不會讓紅纓去調查了宋家的細節。
所以也沒有想到,宋熹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卻要用自己的肩膀扛起宋家那樣的家庭......
“小王妃,”宋熹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昨日,小王爺他不是故意的......”
沈徽妍垂下視線,輕輕‘嗯’了一聲,并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以至于宋熹也猜不透,沈徽妍這是生氣了,還是不生氣了。
他倒不是熱心腸,只是擔心沈徽妍被謝諶傷過心后,別一扭頭就去做妖后了。
現在的她,真的很好,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她墮落下去。
想到這里,宋熹又道:“小王爺平時不是這樣的,多半是因為這兩日他心情不太好,這才不小心讓你難堪了些。”
沈徽妍眉心一跳。
要是說謝諶心情不太好,那她可就來勁兒了。
于是下一瞬,她面露訝異:“小王爺為何心情不好?”
宋熹見她如此好哄,終于松了口氣。
“小王妃可還記得,那日我曾向你提及過,江南的花玲瓏花姑娘?”
沈徽妍點頭:“記得,怎么?她來京城找小王爺了嗎?”
“那倒不至于。”
宋熹道:“昨日,我看小王爺就有些不太對勁,一張口就要讓夜靈將那張狐貍畫像給燒了。”
“雖說吧,也不見得他有對多喜歡那張畫,但先前一直放著落灰時,也沒聽他說要燒。”
“所以,”沈徽妍接話道,“宋先生是覺得,小王爺多半是得到了關于花姑娘的消息,這才生氣了?”
宋熹先是點了頭,然后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在沈徽妍這個正室的面前,說謝諶對旁的女子還余情未了,實在有些不合適。
他撓撓頭,努力找補著:“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往心里去。”
“現在你才是小王爺的王妃,可千萬別為了這些對你構不成威脅的人去生氣。”
“我只是想跟你解釋一下,小王爺昨日肯定不是故意的!”
可是越解釋,宋熹就發現有種越抹越黑的感覺。
所以,他是不是又闖禍了?
好在,沈徽妍看起來好像不是很生氣的樣子,甚至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還在為謝諶說話。
“其實,我不是什么善妒的人。”
她似乎有些難過,“如果小王爺當真放不下那位花姑娘,我愿意喝這杯妾室茶的。”
聞,宋熹停住腳步,朝著她豎起拇指:“小王妃果然大度!是在下狹隘了!”
“所以宋先生知不知道,那位花玲瓏姑娘現在在何處?”
沈徽妍極為認真:“如果可以,我想見見她,問問她的意愿。”
宋熹卻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
“不過,她這個人一向熱情,從不拘束。而且她在江南頗有些名聲在,打聽起來應該不是很難。”
沈徽妍斂下眼底的笑意,溫聲道:“好,我明白了。”
恰逢兩人來到岔路口,沈徽妍朝著他點頭后,就頭也不回地往望月軒去了。
而宋熹站在原地,看著她纖瘦的背影,忽然有些后悔提起花玲瓏。
因為他記起,他母親說過,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愿意和別的女子共侍一夫。
除非她的心里沒有她的丈夫。
可是沈徽妍能舍命救謝諶,心里怎么可能沒有他?
宋熹搖搖頭:“我也算盡力了,剩下就看他們自己了。”
而回到望月軒的沈徽妍,卻一改方才憂心忡忡的樣子,興沖沖地將紅纓叫來了。
“你派個穩妥些的人,去江南打聽一個人。”
紅纓猜著:“小王妃是想打聽花玲瓏嗎?”
沈徽妍點頭:“對,打聽得仔細些。”
能讓謝諶念念不忘的女子、前世還為了她終生不娶,沈徽妍越發好奇這個女人了。
將來,她是不是可以利用這個女人,來讓謝諶改邪歸正?
“對了,宮里還是沒有消息嗎?”
昨晚她和謝諶鬧出那么大的動靜,這都快一天過去了,沒道理什么消息都沒有。
紅纓點頭,正要說起,卻見站在門口的穿云朝著兩人看了一眼。
瞧她那一難盡的樣子,來的多半就是謝諶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見謝諶踏著清風明月,進了房門。
他一進來,紅纓在自家姑娘的示意下,和穿云一起退了出去。
夜凡見此,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整個房間里,就只剩下坐在梳妝臺前的沈徽妍,以及面色多少有些復雜的謝諶。
抬眼看到沈徽妍的發間別著他送的海棠玉簪,謝諶的眼眸暗了暗。
“昨夜,”謝諶來到她身后站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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