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他始終面帶微笑,所有路過的姑娘們只看他一眼,都羞澀地紅了臉。
沈徽妍輕嗤:仗著自己有兩分姿色便招蜂引蝶,時刻為自己立人設。
奸臣,果然夠奸。
“小王爺,”她小心翼翼的,“你莫不是,在等我?”
打從沈徽妍下馬車開始,謝諶的視線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回府后他都還沒有全然解釋清楚,就被自己的母親趕到門口來等人了。
回想‘定親’由來和夢中的她,謝諶冷哼:長得倒是勉強能入眼,心思卻歹毒得很。
面容上,卻是他慣來的笑意:“沈姑娘果然聰慧。”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見沈徽妍福身回應后,才率先進了府門。
兩人并肩而行,一路從前院的長廊穿過花園。
寒冬的公主府花園,除了零星的幾枝紅梅外,再無半點能夠在大雪中嶄露頭角的植物了。
在即將進入后院時,他放緩腳步,轉頭望著沈徽妍的側臉。
這副乖巧又無辜的樣子,和他夢境里的妖后相比,除去這張臉,實在沒有一點相像之處。
最后穿過一個拱門,終于來到長公主的寢殿。
還不等謝諶敲門,里面的一個嬤嬤便滿臉掛笑地打開了門。
“老奴聽著踩雪聲,就猜是小王爺回來了。”
見到沈徽妍落下兜帽,嬤嬤眼前一亮:“這位,便是沈家九姑娘了吧!”
“我......”
還不等沈徽妍回應,里面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
“人在哪兒呢!還不快帶進來給本宮看看!”
嬤嬤聞,笑著將兩人迎進來。
一道厚重的門簾,將冬日徹骨的嚴寒隔絕在門外。
門簾內燒著地龍,這溫度如同曬著陽春三月的日頭,暖和又舒服。
嬤嬤和侍女為兩人脫去大氅后,帶著兩人進了次間。
鋪著虎皮的貴妃躺椅上,正臥著一個皮膚白皙、長相溫婉的中年女子。
見到沈徽妍和謝諶進來,她扶著侍女的手坐直起來,抬起鳳眸上上下下地將沈徽妍打量了好幾遍。
“你小的時候,本宮還抱過你。”
長公主的臉上,是一閃而過的落寞,“沒想到一眨眼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出落得比小時候還要好看了。”
她說的‘抱過’,是指當年沈徽妍和其母秦氏隨軍在邊關的那兩年。
那時候,已故的駙馬寧陽王還是副帥,長公主不顧圣上的阻撓,去邊關看望了自己的丈夫。
“臣女,拜見長公主殿下。”
沈徽妍莊重地行了大禮。
一旁的嬤嬤要來扶人,卻被長公主用眼神制止了。
“好孩子,日后再見本宮,不用行這么大的禮。”
她親自起身,拉著沈徽妍來到貴妃椅邊上的繡凳坐下,卻不曾放開她的手。
“沈家于長公主府和寧陽王府有恩,這幾年來本宮都還沒來得及報答一二,豈能讓你行此大禮?”
提及‘恩情’二字,還沒等沈徽妍說什么,長公主便自己先起了話頭。
“賞梅宴上的事情,本宮聽諶兒說了。”
聞,沈徽妍目露愧疚之色:“這件事情是臣女的錯,是臣女在情急之下,才......”
“你不必解釋,本宮都知道。”
長公主抬手,阻止沈徽妍說下去,“你們之間‘定親’一事,本宮允了。”
沈徽妍訝異,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得這樣順利。
而長公主見謝諶沒有及時接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說話?你可別告訴本宮,你還惦記著江南的那個狐媚子。”
謝諶溫柔一笑,面上竟沒有半點勉強之意:“全憑母親做主就是了。”
聞,沈徽妍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
這就,答應了?
他這是娶不到心愛之人,所以本著娶誰都一樣的心思,才順從了長公主的意思嗎?
沈徽妍適時露出感激的眼神:“長公主殿下,這樁‘親事’是......”
長公主再次抬手阻止她,語出驚人:“這些你先別管,本宮且問你,這樁親事,你可愿意?”
沈徽妍傻愣愣了好一會兒后,又故作羞澀地垂下眼眸,抿著嘴唇緊張地用手指小心搓著衣擺處的繡花。
而她‘傻乎乎’的表情在長公主看來,那就是愿意。
“你既愿意,此事就好辦了!”
她雙手合十,頗為得意:“虧得本宮機智,提前就為你們做好準備了。”
說著,她一抬手,身后的侍女便恭敬地往她手上放了一卷明黃色的圣旨。
“你來之前,本宮趕著便進宮見了皇兄,明當年在邊關時就為你二人定下了親事,請他下旨為你們二人賜婚。”
“待你們各自的孝期結束,來年五月便將親事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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