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君習慣性看向寧方生。
寧方生沉默了片刻,倏地抬頭,“決定救?”
斬緣人你這不是問的廢話嗎!
衛東君眼一厲:“必須救!”
衛澤中眼一翻:“怎么救?”
寧方生:“有天賜!”
天賜?
吹牛不打草稿的嗎?
“方生啊,不是我又要和你抬杠,小天爺能干歸能干,可他畢竟只有一個人,兩只手。”
衛澤中哼了聲,“口天家這事,死太監派出的人不會少,而且不用想,個頂個的都是高手。”
寧方生頭一回覺得,澤中這人有點聒噪,跟只烏鴉似的。
他目光仍在衛東君身上:“我好像和你說過一句話……”
衛東君心頭一激,“你說小天爺可抵千軍萬馬。”
寧方生淡淡:“我說話,從來算話。”
屋里,瞬間沉寂下來。
衛澤中:方生的話,我從來都是信的,只是這一回,牛、逼好像吹得有點大。
衛東君:寧方生這人,從不往外吹,只會往里收。
但問題的關鍵是——
“寧方生,咱們要怎么通知到小天爺,讓他想辦法救下口天家的七十八口。”
是啊,怎么通知呢?
衛澤中點頭如搗蒜,就算小天爺有以一敵百的本事,不聯系到他,這事也白搭。
寧方生默然不語。
衛東君一看他不說話,心里頓時愁得慌,手指在桌上一點一點。
“咚!”
“咚!”
“咚!”
突然,她的手僵住了,目光一垂,落在寧方生的手上。
那天她和陳十二被死太監劫走,為了通知到小天爺他們被關的地方,她親眼看到寧方生走到客棧前,咬破自己的手,在地上寫字。
寧方生:“這個辦法行不通。”
衛東君也懶得問寧方生是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為什么行不通?”
“距離太遠!”
衛東君眼里的光瞬間熄滅。
寧方生看著她,目光中帶著點破釜沉舟:“還有一個方法,或許可以試一試。”
衛東君眼中迸出亮光:“是什么?”
……
漆黑的夜。
官道上,一人一馬正疾馳著。
初冬的天氣,寒意徹骨,天賜雖然把自己的臉裹得嚴嚴實實,但長時間的趕路,臉和耳朵還是凍得不行,都快僵了。
忽然,一陣劇烈的困意席卷而來,天賜索性一勒韁繩,翻身下馬,往樹底下一靠。
先生說過的,做任何事情,一定要順應身體發出的信號。
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不要強撐。
強撐的結果就是,事情也沒有做好,身體也會弄壞。
他只需要一盞茶的時間,打個小盹,就又能馬不停蹄地跑下去。
真的是累到極致,天賜后背靠上樹的瞬間,只覺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
慢慢的,黑暗中浮出一點亮光。
奇怪。
哪來的亮光??
天賜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向那亮光走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那亮光原來從書房里照出來的。
書房的燈下,先生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單衣,正在看書。
天賜無奈嘆出一口氣,心說先生活得也太苦了,總是大半夜的不睡覺,一個人坐在燈下看書。
這都什么時辰了?
嘆氣聲驚擾了燈下的先生,先生從書中抬起眼,朝天賜招招手。
天賜咧嘴一笑,立刻跑進書房,往先生的懷里一鉆。
先生揉揉他的小小腦袋,提筆在紙上寫了三個字。
天賜把腦袋湊過去。
“救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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