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
死馬當成活馬醫。
衛東君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城消失的地方,咬咬牙,朝著紅暈的方向,再度狂奔起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濃霧的盡頭有一抹暖光,衛東君凝神看去,隱隱綽綽還有一間宅子。
那一抹暖光正是從宅子里散出來的。
有宅子,有光,那就意味著有人。
有人,就可以問路。
衛東君心頭一松,飛奔過去,毫不猶豫地叩響了門上的銅環。
“砰,砰,砰。”
無人應答。
衛東君下意識一推,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沒落鎖啊。
誰家下人這么粗心?
衛東君深吸一口氣,推開門,抬腳跨進門檻。
目光一抬,她愣在原地。
這宅子沒有影壁遮擋,只有空空蕩蕩的一個前院。
前院的盡頭有一棵樹,樹上點著盞孤燈,燈芯結了硬硬的光,燃燒起來噼里啪啦的響。
孤燈下,擺著一張搖椅。
搖椅上,躺著一黑衣男子。
男子一手隨意搭在搖椅上,一手執扇落在胸前,那扇子好巧不巧,擋住了大半張臉。
這……
衛東君有些拿不定主意。
若說這男子是下人,可那份氣度瞧著不太像;
若說他是宅子的主人,有哪個宅子的主人,大半夜不好好的睡在床上,跑正門口來吹穿堂風?
衛東君捂著唇輕咳幾聲,再輕咳幾聲……
那人紋絲不動。
衛東君無奈走上前,彎腰蹲下,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
手剛伸到一半的時候,那半舊不新的扇子不知為何,忽然滑落下來,露出一張清致雋雅的臉。
這臉有些蒼白的過分,兩道劍眉緊緊的蹙著,眉心的一點坎坷流淌出來,流向衛東君低垂的眼簾。
她愣了愣,趕緊收了收手上的力道,很輕地拍了拍男子的肩。
“這位公子,勞煩醒一下,我……”
一個“我”字還沒說出口,衛東君只覺得眼前一黑。
隨即,一股巨大的力道,拽著她往下墜。
不停地往下墜。
“啊——”
她驚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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