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大理寺做什么!?”楚寂覺得自己能被陸銳氣死,一個生氣之下險些連聲音都忘了控制,“大理寺能做什么!?”
“大理寺能查清冤案,能還冤屈之人清白。”陸銳對著楚寂,義正辭嚴,底氣十足,“先生這些年教銳的,不就是這樣?”
天底下冤屈的人與事太多,若無人能為他們伸冤,所謂的朗朗乾坤終究就只能是假象,所謂的太平盛世便都是捏造。
他既選擇回來,那他就要做他能做之事。
這亦是先生教他的。
況且,“先生想查的先帝末年的漕糧被劫案,也唯有大理寺能查到當年的相關卷宗,銳——”
“啪——”陸銳話還未能說完,便見楚寂將杯盞重重擲到地上。
哪怕隔著面具看不見對方的臉,陸銳依舊能清晰地感覺得到對方身上冷肅的氣息,顯然是動了怒。
“我教了你這么些年,你只學會了如何去涉險嗎?”楚寂語氣低沉,雙拳緊握,強壓著心中盛怒。
當年的漕糧被劫案是當今圣上的禁忌,哪怕十數年過去,妄談此事的人仍舊被他們北鎮撫司或是東廠處理干凈了,若是讓圣上知曉陸銳一心入大理寺便是為了調查當年漕糧被劫案,即便他是圣上骨肉,也不見得圣上會對他網開一面。
不等陸銳再說上些什么,楚寂便又道:“你若還認我這個先生,就聽從圣命,到吏部上任!”
陸銳不說話,只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著對方,有如無聲的抗爭。
楚寂看著眼前的陸銳,恍惚覺得看見了從前的自己。
父兄仍在的那個時候,他也曾如陸銳這般,梗著脖子無聲地抗爭著父命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