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夠回答豪格的疑問。李率泰、柯永盛、陳錦等漢軍旗的人不敢說什么,和讬、額孟格、圖賴等八旗將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至于董學禮等綠營將領更是沒資格說話,整個清軍就這樣沉浸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
就在這樣一種猶豫糾結兼患得患失的情況下,清軍又圍攻了煙臺堡幾日。不過看其進攻勢頭都有氣無力的,基本都是略有小挫便撤了回去,三天下來也不過傷亡了千余人而已。反倒是他們幾次夜襲打得還算有聲有色,給東岸人造成了一定的傷亡。
3月22日,清軍主帥豪格終于下定了決心,決定停止對煙臺堡的攻擊,改為長期圍困,并在煙臺堡以南約四公里的地方開始挖長壕、筑城墻。為了貫徹他的這個意圖,他還特別給濟南去信,要求山東巡撫方大猷務必及時保證糧草供應,同時也要求他在濟南、青州二府大量征發民夫、騾馬,往煙臺地區輸送而來。與此同時,他也派人在登州、萊州地區收集糧草、強征民夫,用來修筑圍困東岸人的這座工程浩大的城墻。一時間,煙臺、寧海州、威海衛地區的各個采石礦場內人滿為患,大批手持順刀與馬鞭的八旗包衣驅趕著大量民夫在這些礦場內采石、打磨,然后運輸到煙臺城外,修筑城墻。
東岸人一開始也不知道清軍在搞什么,不過在看到他們從遠處運來了不少石塊后立刻便明白了原委。很快,一些至今尚未參戰的精銳黑八旗新軍被裝上了海軍艦船,然后沿岸襲擊被清軍控制的那些個采石場。煙臺附近海岸邊石頭資源豐富,因此這些采石場大多建在了海邊,東岸人調集兩千名八旗新軍,往往小半天功夫就能在某處登陸,然后輕而易舉地擊潰那些少則百來人、多則數百人的八旗包衣和綠營兵將的防御,同時還抓了不少夫子。
在這么成功地襲擊了幾次后,清軍不得不放棄了這些遼海沿岸的礦場,轉而集中精力開采那些深處內陸的礦場。甚至于,他們也學東岸人,將附近一些衛所、州縣的城墻全部拆毀,然后將物資運送到煙臺來,用于修筑圍困東岸人的城墻。當然他們也不全是破壞,建設自然也是有的,比如他們就給附近的州縣下令,限期要求他們提供大量的磚塊,一切還是為了修城墻。
后邊在修城墻,前邊的清軍上萬馬隊以及近四萬名步卒依舊嚴陣以待,隨時防備東岸人出城作戰。不過考慮到后方嚴峻的局勢,他們也在幾天前派董學禮部兩千戰兵騎馬兼程返回濟南府,協助巡撫方大猷剿滅那些鬧騰不休的滿家洞土賊,以穩定局面,全力保障煙臺附近大軍的糧道安全。
清軍動員了兩萬名夫子(后續還會更多)來修城墻、挖壕溝,東岸人自然不會無動于衷。雖然自己有戰斗力的部隊只有從本土和南非帶來的3500人,頂多再加上500騎兵,以及以山丹人和順軍老兵居多的挺身隊3-6中隊1000人,這么點部隊野戰面對清軍一萬精銳馬隊以及四萬步兵,是很難有什么勝算的。更別提野戰列陣時沒準還會遭到清軍紅衣大炮的轟擊,那樣損失可就大了,要知道東岸人在遠東補充兵力是很艱難的,若是讓人一炮打死十余人,那不得哭死!
不過這也不代表東岸人就沒有辦法對付清軍了。毛主席曾經說過,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既然山東清軍大部分已經被搜刮一空并集中到了此地,那么豈不是說別的地方空虛無比?在與麾下軍官們討論、推演了一番后,莫茗大膽決定乘坐海軍船只率軍深入萊州灣西側,襲擊防御空虛的濟南府州縣。此時遼海大部已經解凍,天氣再也阻止不了東岸人。
3月27日,在留下煙臺守備隊隊長李文長率4000多人留守煙臺后,莫茗率領陸軍兩個連、八旗新軍兩個營、半個煙臺炮兵連、騎兵大隊全部、挺身隊15-18中隊、斥候隊全部3900余戰兵,并軍夫隊2500人,總計6400人趁夜渡海出征,于3月30日突然出現在了濟南府濱州沾化縣外海。
由于這里近海淤塞嚴重,難以靠近,因此東岸軍隊足足花了近三天時間才在人喊馬嘶聲中登陸完畢。而在這期間,防御空虛的濟南府乃至整個山東都沒人來阻止他們,附近僅僅有一些遠遠窺視的斥候而已。登陸完畢后,早就等得不耐煩的東岸大軍開始西進,一日內便直撲沾化城下,清廷縣令棄城而走,沾化陷落,濟南府乃至整個山東均為之震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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