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令人尷尬的事實是,荷蘭東印度公司雖然在與英國東印度公司的競爭中獲勝,并趕跑了對手,但事實上他們經營的利潤率是不如英國人的。因為他們有建造船只、招募人員、鞏固據點等大項開支,這是必不可少的,除非他們放棄與葡萄牙人的戰爭以減少這方面的支出,不過那樣一來他們的損失似乎會更大。
所以,當你知道荷蘭東印度公司如今并不如表面上那樣美麗的財政狀況后,你才會深刻理解他們為什么會對每筆可能會導致開支增加的行為都加以駁斥——這都是沒錢鬧的啊。也只有這個時候,你才會明白,為什么他們會對東岸人的各種行為一直忍讓,這仍然是因為他們的商人作風——控制一切不必要的支出。再加上東岸人的艦隊實力也不錯,又處在荷蘭東印度公司貿易線的必經之地,荷蘭人投鼠忌器,始終不愿與東岸人正式撕破臉。
當然,雖然有種種顧忌之處,但不是說荷蘭東印度公司就沒有底線了。他們的底線就是東岸人的船隊一旦進入香料群島與錫蘭島附近海域,那么不論后果如何,東印度公司也要傾盡全力趕跑這個不懷好意、妄圖染指他們生意的對手,正如他們當年用武力趕走英國人一樣。
“要說服公司上層增加開普敦的駐軍數量,添置一些必要的燧發快槍、火炮,并修筑一些合理的防御工事是很困難的。”大哈格爾說道,“除非我們學東岸人那樣奴役那些黑人,但很遺憾,我們目前和接觸到的唯一黑人王國卡瑪人處于友好關系,只能雇傭他們,但先不說這要花費多少錢財,單就是他們自己的人手似乎也不是很充足。”
自從當年的血河之戰慘遭東岸人重創后,卡瑪部落最近兩年低調了許多。他們一邊與荷蘭人保持良好關系,一面收縮戰線,結束了在東面連綿不斷的戰事,轉而將全部精力投入到西面,全力對抗東岸人的走狗八旗部落的武裝滲透。為此,雙方在山間爆發了一系列規模不大、卻相當血腥殘忍的武裝沖突,直到最近一年間才慢慢消停了下來。
“但是東岸人的力量一直在增加,根據我們收買到的內線提供的消息,前些日子他們似乎從東方運回來了一千多名移民。而這一千多人里絕大部分都是男人,上帝,他們都是瘋子,每個男人都要接受軍事訓練的可怕瘋子,他們一定在想怎么擴軍對付我們。”小哈格爾有些憂心地說道,“現在他們已經這么囂張了,這從那幾個巡邏邊境的傲慢騎兵身上就能看得出來,如果他們的士兵數量再增加,那么擊敗我們奪取好望堡將變得輕而易舉,他們會這么做的!”
“你太過敏了,我親愛的弟弟。”大哈格爾寬慰道,“據我所知,這些人只會在河中堡做短暫停留,他們最終的目的地將是東岸人在新大陸的本土。不過說真的,這次東岸人似乎想要大干一番了呢,一個星期前他們從本土開過來了一支由九艘船組成的龐大船隊。這些船怎么說呢,都是了不得的大船,但據說船型都是近兩年才興起的快船,并不適合作戰。因此,我猜東岸人投入的這支船隊應當是到東方去拉移民的,但我真的很感興趣他們怎么突破馬六甲海峽的封鎖。公司在加勒與馬六甲均駐有裝備了眾多武器的專業戰艦,東岸人的這些船并不能夠很輕易地就通過那里。”
“管他們怎么走呢,那也不會給我們增加一個銀幣的收入。”小哈格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最好他們在馬六甲海峽打一架,那樣公司才會重視開普敦殖民地,才會痛下決心從源頭上切斷東岸人航線。開普敦再這樣不死不活地下去,是沒有前途的。該死的,這里連娘們都沒幾個,再不增加軍隊、加大移民的話我甚至都想到巴達維亞去碰碰運氣了,那里雖然疾病橫行,但至少有一些美麗熱情的姑娘。”
“我可不這么認為。”聽到弟弟這么說,大哈格爾頓時為之失笑,“現在去巴達維亞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因為你很可能會被派去與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甚至東岸人、中國人進行戰斗,這是很危險的事情,你有很大的可能死于疾病或戰爭。相反,開普敦這里我認為將會迎來一個短暫的和平期——因為東岸人的重心東移。雖然這里的油水可能不如巴達維亞那么豐富,但是總不會讓你稀里糊涂地送了命,好好享受這段難得的和平時光吧,我親愛的弟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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