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黑色制服的新左衛門站在門后的陰影中,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自從蘿拉進門時打了句招呼后就再也沒有說話,一直靜悄悄地站在那里,似乎在透過門縫向外觀看。
蘿拉沒有理他,跑到廚房里開始幫姨媽洗菜做飯。姨媽現在是她唯一的親人了,三年多前從法蘭西來到東岸,目前在家里接一些鞣制獸皮的活計賺錢以補貼家用。
今天的晚餐是檸檬魚和貝殼湯,外加一小盤牛排,主食是高粱米飯。在如今的東方港,魚和牛肉估計是最便宜的兩種食物了。托那些滿世界捕魚的荷蘭人的福,他們經常會將一些用不著的魚拉到東方港來出售,價錢還賣得很低;與荷蘭人相似,東岸人的鄰居——拉普拉塔人手頭的牛多得不像話,近些年來出口牛肉到東岸已經成了一項穩定的生意。利潤率雖不高,但勝在量大且穩定。這些牛肉出口到東岸后,一方面解決了他們手頭牛肉積壓的問題,另一方面東岸的老百姓也得到了實惠,可謂雙贏。
蘿拉的家并不是很富裕,因此平日里也就只能吃一些魚、牛肉,以及河中堡出口到本土的高粱米飯。至于那些昂貴的蔬菜和面粉,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她才會和姨媽一起去城外向那些農夫們購買一些用來打打牙祭。
事實上蘿拉的生活本來不至于這么窘迫的,她的父親當年曾經留了一筆約150法郎的巨額財產給她,目前還存在國家情報總局的金庫里,不過按規定要等她明年成年后才能發放給她。150法郎約折合750元,也就是說到了明年她的生日那天,蘿拉就是一個在東方港也不可小視的小富婆了。
“最近有什么人來找你了嗎?”新左衛門突然又出現在了廚房里,冷不丁地向蘿拉問道。
蘿拉白了他一眼,她并不怕這個男人,雖然他看起來陰森森的,還很兇狠,但是一直以來都挺照顧她的。
“沒有。”蘿拉干脆地說道,然后頓了一頓又說道:“除了亨利表兄以外。”
“亨利表兄是誰?”新左衛門追問道。
“是我在拉羅謝爾時的一位親戚,我也沒見過幾次面。好像十幾歲的時候就去巴黎闖蕩,然后就很少回家了,連上這次,我也就見過他四次面。”蘿拉小心地說道。
“他為什么來東岸?”新左衛門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蘿拉搖了搖頭,說道:“據他說是在巴黎經營生意失敗,而且欠了別人很多錢,然后就來新大陸碰碰運氣了。表兄來的時候真的很落魄,胡子很久沒刮了,衣服也破破爛爛的,看起來就像吃了很多苦的樣子。”
“他找你做什么了嗎?”新左衛門感覺這里面有點問題,因此很細致地追問道。
“他找我借了一元錢。”說到這里蘿拉小心地看了眼姨媽,這一元錢是她攢了很久的零花錢,“然后問我哪里能找到工作,最好……最好能進兵工廠或紡織廠,因為他聽別人說那里的工人工資待遇是最好的。”
“他真這么說?”新左衛門眼睛一亮,開口問道。
“嗯。”蘿拉認真地點了點頭,“他是這么說的。也不知道表兄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找到工作,希望他足夠好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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