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舅本是揪緊的心可算是落下來了。這兩日坊間突然傳出,蘇御那日帶回府的女子,是周家已嫁人的二姑娘,著實令他煩惱不已。
即是謠傳,回頭他便命人給她澄清。
自上次常玉翡的事后,他對這閆衡生了不快,其實他是給他挖了個大坑。
想著常玉翡死了,太后一定會震怒,倒時就將他推出去抵命,那賤人死了,那小美娘成了寡婦,這一箭雙雕多好。
也不知他是真善人,還是識透了自己的計謀。總之以后得防著這廝。
輕輕搖頭道:“借酒消愁,是她不理你吧?”
瞅著他那低落的神色,心下有了答案。
奪過他手里的酒杯,沉聲道:“瞧你這點出息,天下何處無芳草,爺上次送你的女子滋味如何?”
揚起下巴又道:“若是不好,回頭我再賞你幾個。”
閆衡沉了沉眉:“大人的好意,卑職心領了,只是我現在沒這個心情。”
寧國舅歪頭打量他一眼,眼中閃過精光:“上次冒著被我責難的風險,也要放走那姓常的賤人,你說實話,是不是相中她了?”
閆衡苦澀一笑:“大人別開玩笑,她什么身份,卑職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寧國舅瞧著他唇邊那一抹苦笑,了然道:“我若說能讓你抱得美人歸,你信不信?”
又見他低垂的眸子一動,寧國舅搖著玉衫往后一靠盯著他道:“你若愿意,我便做回善人,你只要將人睡了,中郎將那邊,我替你保媒,量他也不敢說什么。”
這番語,也只有他敢說出來。
閆衡抬起眸子,朝他笑了兩聲,似是醉了,竟突然一頭栽在桌子上。
喚了幾聲也沒反應,寧國舅沉了臉道:“沒用的東西。”
冷哼一聲,帶著一群人轉身就出了酒肆。
待他走后,閆衡才緩緩從桌子上抬起上半身。
手指摩挲著腰間的刀柄,細長的眼,聚滿寒意。
到了這會他要是還轉過彎來,豈不是白混了那么多年軍營,他玉面閻王的惡名也不是白得的。
他哪里是發善心,分明是動了歪念,變著法地讓他停妻再娶。
只有一種可能,他是動了挖人墻角的心思,常年握刀的手,一瞬間死死扣著刀柄。
常玉翡他要定了,他的妻也絕不容別人染指。
——
公主府
長公主“嘭”地摔碎茶盞,怒指著蘇御:“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蘇御跪在她的身前,低垂著眼簾,肩微沉,背部挺得卻筆直,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卻依然屹立不倒。
“她從未糾纏過我,是我自己··········”
“你給我住嘴,你難道要強搶人妻不成?”
沉疴在心底多年的情思,絞纏攀扯,欲掙脫開來。他倏然抬起星眸:“我不會以強權迫她,可若她點頭,我便要謀她。”
“你敢~“
”與世俗禮法相悖,枉你讀了一肚子圣賢書,你若膽敢行下世人不齒的事,我便·····我便不認你這個孫兒。”
她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尖銳,如同利箭一般直刺人心。
蘇御緊握雙拳,指節因憤怒而泛白,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都傾瀉而出。
“您為什么要如此逼我?”
長公主胸口一窒,忽然就想起多年前,他成婚前夕,也是這般地跪在地上,說了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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