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在景德鎮,遙看著京城,卻也沒有插手。
身在遠處,他可以更清晰的看到朝局,看清一些人與事,也能更加安靜的審視他的‘新政’。
這一天,他帶著兩個女人,五個孩子爬山。
幾個小家伙都是嬌生慣養,沒爬多久就喊累,撒嬌耍賴的不肯爬。
朱栩看著張筠,柳如是也是香汗淋漓,外加冷風嗖嗖,擔心再凍感冒了,于是在小半山腰停下來暫做休息。
曹化淳給朱栩倒了杯茶,道:“皇上,錫蘭那邊來信,信王的船隊已經離開歐洲,預計在元宵前后可以到京。”
朱栩一怔,道:“怎么這么快?”
現在從歐洲到大明,基本上是一年以上,何況這么大的艦隊。
曹化淳道:“應該海路熟悉了,有些近道可以走,節省了一些時間。
朱栩微微點頭,繼而思索著道“元宵前后?對了,魯王還在鬧嗎?”
曹化淳躬身,謹慎的道“聽說,魯王進來經常喝醉酒,然后就抱怨,說皇上壞了祖宗成法,是朱家的不肖子孫。”
曹化淳敢在朱栩面前說這樣的話,即便用上‘聽說’二字,也是板上釘釘,不止一次兩次了。
朱栩算算時間,道:“回京吧,皇兄要回來了,朕這個皇弟要親自去迎接一下。”
曹化淳深知朱栩的脾性,心底有種預感,朱由檢的回歸,或許將要拉開一場大事件的帷幕。
“遵旨。”曹化淳道。
朱栩回京,用的明詔,天下皆知。
京城本如滾燙的熱水,朱栩一道明詔下來,如冰山壓頂,瞬間安靜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望著南方,景德鎮,似乎能看到朱栩的馬車。
內閣,六部的氣氛陡然變得安靜,本來險些明朗化的爭斗,忽然消失,所有人都仿佛回到了幾個月前,和和氣氣的辦公,絲毫沒有了前幾日的針尖對麥芒。
畢自嚴坐在班房內,接過李幼唐端過來的茶,松了口氣的道:“皇上總算是要回來了,再不回來,我估計就撐不住了。”
李幼唐站在他身前,笑著道:“大人這就糊弄下官了,年關將近,皇上怎么也得回來,這個時間,大人怕是早就掐準了。”
朱栩是必須要回京的,皇帝哪有在外過年,還是這樣大事關頭不回來的,無非就是一個時間點,聰明人都能掐算到最后期限。
畢自嚴心情放松,沖著他道“你啊。”
接著笑著搖了搖頭,道:“你算說對了,只是聰明的人太少,跟著胡鬧的人太多,不會有好下場的啊。”
當今皇帝的脾氣,向來是不動則已,一動就是天下皆驚,外加一個日益咄咄逼人的孫傳庭,現在肆無忌憚蹦跶,稍微明白一點的都知道,注定是那出頭的鳥!
李幼唐沒有接這個茬,道“皇上回來,諸事就沒那么難辦,總有個商量,大家都知道分寸,大人的年終大結也不會難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