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的女子,雖然語音帶著一種吳儂軟語的淡甜,但話語里的味道,卻是鏗鏘有力,和她當年還做財務時候八面玲瓏的客套完全不同了。
有接觸過慕初晴的人,竟像是從她的語音里聽出了一種呼之欲出的殺氣。
“非天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ppt隨著她的話語開始一張一張的播放,非天大樓的廢墟,舊市街亂七八糟的現場,還有一瀉千里的股價圖。
這些,在座的人都再清楚不過,只是慕初晴把這一切都擺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大家卻都覺得---實在有些叫人覺得殘酷。
“想必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肯定是想過,要把你們手里的持股給賣掉的,如果有人想賣的話,”慕初晴給旁邊站著的仆役打了個眼色,只聽“啪嚓”一聲,那些人原本拎著放在墻角的箱子被他們拎過來扔在了桌子上,一打開,紙幣的光,照的有些心神不定的人亂了呼吸---全都是五百面額的歐元,一張就是五千人民幣,這一箱一箱的全是歐元,這得有多少錢?
“在座的想賣股票的,我今天就可以全收下來,按照爆炸之前的價位,”慕初晴淡淡的說道,“有人要賣么?”
滿場俱靜。爆炸之前跌停之前的價位?這女人是發了橫財了吧?不拿錢當錢?
但沒有人動。
還是那句話,事有反常必為妖。這女人既然敢開這個口,錢也丟在了桌上,不如聽聽,她到底要說什么?
“沒人賣?”瞧著底下沒人動,慕初晴挑了挑眉,示意ppt翻到后一頁---再往后一翻,立時出現的,就是那張王恕帶給她的,關于文物開發的文件,以及舊市街真正的地宮入口。
底下人一看就明白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
她連這個都拿得出來,這下還能有人懷疑她“上頭有人”么?
慕初晴點了點頭:“現在沒人賣,這樣吧,你們聽完我的開發計劃,若是有人愿意賣給我股票的,我也照樣收。”
整一個開發計劃,是龍族那邊的團隊費了好幾天的心血才敲定下來的。自然是做的盡善盡美,整個大餅畫的非常圓。
慕初晴已經為了今天的這場秀演練過了好幾次,她不出意外的,在底下人的臉上,看見了一種混合了信任和貪婪的神色。
沒有什么比利益更讓商人眼熱的,沒有什么,比赤.裸裸的利益更讓人容易盲從的。
眼看著大跌了股價,卻似乎還能在未來撈到好大的利益,有什么比這個跟合算的投資?持股,當然繼續持股!
在一片陡然粗重了的呼吸聲里,卻忽然響起了一個有點不和諧的,唱反調的聲音:“美好藍圖人人會做,大餅人人會畫,但以慕總的履歷,又以什么來保證你的藍圖能得以順利實施呢?要知道,慕總回國以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留學生,非天又不是家族企業,也不是一堂。我這么說,勿謂之不預,若是未來的收益沒有這么多,甚至國家政策一變,不管出土了什么都要上交,到時候賠的血本無歸,慕總能擔得起這個責任么?”
說話的是在非天里很有年資的一個中年男子,他素來沉穩,這會兒說的話雖然是唱反調,又是潑冷水,但卻有不少人在暗暗點頭---說出了他們的心聲啊。
俗話說得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年輕小姑娘,瞧著都不到三十歲了,做財務總監就已經夠離譜的了,這會兒還要掌管整個企業的大局,做龍頭老大,這可實在讓人難以放心啊。
賺了還好,賠了,她要是也拍拍屁股走人,那他們可怎么辦呢?
慕初晴微微一笑---這個問題,的確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笑了笑,話鋒忽然一轉,轉到了某個比較私人的問題上:“我結婚了這件事,大概很多人都不知道吧?”
這跟我們問的問題有什么關系?
一堆人面面相覷。
“我的丈夫,叫做王恂,而他的英文名字叫做alexander,所以連起來,在allstreet(華爾街),很多人稱呼他為alexanderang。我的確只是無名小卒,但他的名字,熟悉金融的人,可能都聽過吧?”慕初晴拋出了最后一個重磅炸彈。
兒童車里的娃娃這時候愁眉苦臉的開始吮手指:麻麻居然又開始喊那個人了,吐艷。陰魂不散的壞蛋。
“alexander!”底下有個一樣是名校畢業在華爾街實習過的男人驚呼出聲,“難道說,整個投資計劃都是他……”
慕初晴含笑點了點頭---其實是我做的啦,不過我才不會告訴你們真相呢,她指了指后面那一排嚴肅的男女:“這幾個人,都是他手下的團隊。”這句話倒真不是假話來著。
“哦哦哦……”底下一片開始科普的聲音,慕初晴瞧著他們竊竊私語一片凌亂,便把自己和王恂的結婚證給拿出來秀了一下,臉上也顯出了幾分甜蜜的意味:“有他負責整個投資計劃,以他的過往歷史,你們應該能放心了吧?”
底下已經有王恂的腦殘粉開始高喊了---誰叫這家伙是華爾街有名的華裔金手指呢:“放心,當然放心,慕董你現在就是提高十倍,我們也不賣了!”
……王恂,你看見沒有,你的腦殘粉好給力啊。
姐熬夜做了這么多天的詳細計劃,還不如一張結婚證好用。
太虐了。
混蛋貔貅,你現在又在哪里呢?你知道,我在想你了么?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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