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在人群當中詭異的一種像是連空氣都隨之凝滯起來的靜默當中,拍賣會進展到了最后一項。
“今天的最后一項拍品,五號展品,開始。底價人民幣兩千萬,有興趣的客人們,可以開始出價了。”拍賣師朗聲說道---說起來今兒個的拍賣,盡管從價值到客人份量都這么重,但對拍賣師來說,卻毫無疑問是一次非常糟糕的經歷。
他不能鼓吹,不能發揮他僅有的巧舌如簧的能力,甚至按照上頭的意思,他連拍品到底是什么不能知道。
對他來說,這次拍賣會盡管重要,但卻始終無趣的很。
兩千萬人民幣底價的拍賣品,甚至于這人還一度在心里嘀咕過,會不會……就這么流拍?或者賣的非常不順利?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這一次,他話音剛落,坐在角落里的一個客人就開始舉牌子了,價格,也在他的眼前節節攀升。
“三千萬……這位客人三千萬……四千萬……五千萬……”按照一百萬一加,但這些人這會兒出價卻一千萬一千萬的往上跳,就好像他們說的不是人民幣,而是日元一般。
這么看來,這會兒的一億多,還遠遠不到這些豪客們的心理價位。
拍賣師一時心花怒放啊。
他是喜形于色,底下慕初晴也在和王恂交頭接耳:“慕慕,我們也來湊個熱鬧?”
“……為什么?”慕初晴皺了皺眉頭,湊這個熱鬧干什么?
王恂估計身家不菲,但他的錢是他的錢,何況對于買這個所謂的五號展品,她總覺得有些詭異,所以根本就沒打算去參一腳。
“舉牌子就是了,”王恂卻笑,眼瞅著那幾個人已經你來我往的把價格抬上了兩億,他忽然嘩的拉著慕初晴也舉了牌子,“三億。”
一加一億,很有“勢在必得”的味道。
他們兩個人又是生面孔,一時場內微微一亂,三億已經超過了一部分人的心理價位,一下子,場中好像就出現了一道分水嶺,把真正想要得到這個東西的人,和那些只是來湊熱鬧的人從中分開。
而王恂要的也不過就是如此。
他細長而明亮的眼神在場中一掃,瞬間將那些或者猶豫著要繼續喊價,或者已經側耳傾聽耳機當中吩咐的人一一收入眼底,二郎腿晃悠著,臉上的笑容里多了幾分嘲諷。
一直等到慕初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皺眉哼了一聲:“三億!喂,你……”
王恂湊到她耳邊,指了一指右側角落里一個金發碧眼正在舉牌子的女人,那女人是第一個把價位抬到三億一的,她喊價急迫,顯然對這個五號展品有極大的需求,王恂輕輕朝著她那邊努了努嘴:“教廷的人。”
后方又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往上加了一千萬,王恂凝神瞧了一眼,冷哼道:“歐洲黑暗議會的人也來湊熱鬧……”
場中這時候還有余力往上抬的不過是四五家,三家是歐美人,一家印度人,一家卻像是鄰近的某個島國人。
王恂這會朝著慕初晴如數家珍的一一說了她的判斷,末了沖著她攤了攤手:“你要不想要,我們就不再舉牌子,這樣可比原先的判斷速度快多了,我也是怕夜長夢多……”一下子就知道都是哪些人在背后了。
慕初晴有些嗔怪的瞧了他一眼:“這喊價有什么夜長夢多的?人都在這兒了,你這么心急。”
不過她這會兒聽王恂一一道來,仔細想了一想卻也覺得忍不住的詫異,訝道:“怎么都是外國人?”
先前明拍的時候還有不少國人的,怎么這會兒,場中雖也見不少亞洲人外貌的,但仔細想想,要不就是給外國人做中介的,要不然,就是非本國的亞洲人士。
怎么想都覺得奇怪呢。
王恂的眸光漸深,嘴上只說:“不知道呢。”手里,卻將她攥的更緊了一些。
面上的喊價這時候已經將近了尾聲,竟然是那個教廷的女人,在和島國的矮小男子“你上我下”的搶奪不休。
最后的價格在四億五千萬開始拉鋸,兩個人都是面色凝重,這會兒沒有再一千萬一億的往上跳了,而是一百萬一百萬艱難的往上抬。
似乎是那個教廷的女人準備的更充分一些,她最后報出了四億七千萬零五百萬的價位,那島國男人終于頹然,靠在了椅背上準備放棄。
就在這時候,已經沉默良久的王恂忽然站起來狠狠往上一舉牌子---慕初晴一下子沒拉住他,眼瞧著他笑瞇瞇的,顧盼自得的喊出了“四億八千萬!”
“臥槽!”慕初晴一把拉空,忍不住揉了揉額頭,嘴里蹦出了一句臟話:王恂你這是干嘛啊啊!
那金發碧眼的美人本已經滿臉笑容,這會兒豁然回頭望過來,臉上滿滿的全是怒色,王恂居然朝著她得意的咧了咧嘴唇:這兩人先前因為一百萬而僵持不下,顯然這已經是她能動用的所有流動資金了。
他這會兒直接又往上加了五百萬,直接突破了對方的心理底限。
那美人擰著眉頭看了他好一會,忽然嘰里呱啦的朝著連說帶比劃的在那邊吼起來---不夸張,絕壁就是用吼的。
那聲音,和她柔美乖巧又無辜的外形一點兒也不相稱,王恂聽著她的嘰里呱啦,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慕初晴是一句沒聽懂,她拉了拉王恂的衣袖,有些緊張的問:“她在說什么?”
“嘖,”王恂略帶輕蔑的瞥了一眼那個女人:爺跟你爭,是為了你好懂不懂?他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她說,要當場檢驗我有沒有這么多錢,嗯,說國際市場上從來沒聽說過我這么一號人,怕我是來故意搗亂的。”
站在這臺上的要是換個經驗豐富的拍賣師,說不得說幾句也就岔過去了,畢竟非天的vip客戶,哪怕像是王恂這樣開了后門才坐在這兒的,全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但這會兒主持這拍賣會的拍賣師可是個“菜鳥”啊。他最擔心的,實際上是這壓軸的東西流拍,連帶著,那4%最后會落到他手里的提成也給泡了湯。
是以,這會兒他聽著旁邊的翻譯一句句的說了,想了一想居然真的同意了,對王恂點了點頭:“這位先生,我們需要再一次確認您的資金……”
臥槽!這下在心里低咒的換成了王恂。
他出價的確只是臨時起意:說起來,他方才忽然想到,不管那混血兒辦這場拍賣會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他要破這個局,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破了他的拍賣會。
不管是把這東西買到手,還是讓這個東西誰都買不到手,不都是一樣的結果么?
王恂的確有錢,但這個錢……要確認卻很麻煩。
他一下子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一個細微的動作落在那教廷女人眼中,她越發的不依不饒起來,大叫大嚷,風度全無。
場面僵了一下,王恂惱火的沖著走過來的警衛吼了一聲:“真當爺沒錢?”
隨便從腰間的袋子里一掏,就是一顆通體渾圓的明珠,有女人的拳頭這么大,一落入那人手里的盤中,就立刻如同走珠一般的轉動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