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夸張,滿地下的金玉,閃著像是奇幻童話里惡龍巢穴才有的那種光芒。王大人你昨晚去做賊了么?
幾乎要閃瞎人眼的光亮,慕初晴當下□□一聲差點要再爬回到床上去:“王大人你這是要做什么?”
她只有在嘲諷的時候才會喊他“王大人”或者“王恂”,表示憤怒的時候直接會喊“alex”,王恂卻并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表現的疏離:“這些是……彩禮。不知道岳母會不會喜歡?”
彩禮兩個字,讓慕初晴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懊惱的神色----王恂敏銳的發現,她一點兒也不開心,瞧著甚至臉現厭惡,眉頭皺成了“川”字。
王恂低低解釋:“我沒有拿錢砸給伯母來買你的意思,這些在我不算什么,但是或許能幫得上令堂……”瞧著慕初晴臉上不滿之色愈甚,王恂住了口:該死,早知道就該聽他的教材!這會兒好了吧,弄巧成拙了吧!
瞧了一眼王恂,看出來他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慕初晴從床上坐起了身,臉上顯出了幾分嘲諷:“彩禮?王大人,你確定這些,要送給我媽?”
王恂點了點頭。
慕初晴輕哼一聲,從床上有些笨拙的爬了起來。
她轉身進了洗手間,只沖著王恂丟下了一句話:“把你的東西都收好了,你若真要送這些,今天就不必跟我去了……”
王恂的臉色她沒有看見,但慕初晴自己轉身進了洗手間,關上門之后,臉上卻顯出了幾分少見的痛苦。
王恂的誠意她看見了,但是她母親的貪婪,還有那一家子的jp,她只怕,那些人瞧見了這些之后,她日后的生活,就真的永無寧日!
慕初晴痛苦的捂住了胸口,臉色漸漸蒼白。
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情,她初戀時候的血淚,還深深的印在她的記憶當中。
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但是當日她的難堪,和那種仿佛被剝光了衣服丟在大太陽底下的痛苦,卻依舊深深的鐫刻在她的心扉上。
根本無法忘卻,也無法釋懷。
她一直在努力的做一個孝順女兒,但是實際上,她卻根本沒有忘記過那時候的事情。
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從來沒有真正原諒過他們!她說的容易,但做起來,卻真的太難了。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她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平靜神色。
王恂已經乖乖的聽著她的話把一地上的金玉收好了,整整齊齊的堆在了書桌上。
瞧見她,王恂神色平靜的望了過來。
慕初晴沒有解釋為什么,只是對他說了一句話:“我們走吧。”
***
一路上都是低氣壓。她抿著嘴唇不想說話,王恂大約猜到了幾分,瞧著她氣色不好,當下只是摟著她沒再招惹她,兩個人在路上隨意的去一家水果店買了一些水果和鮮花,到了病房門口,慕初晴忽然轉過頭,拉住了王恂整齊的衣衫:咔嚓咔嚓幾下,就把手里花上的露水混著花粉,揉在了他雪白的襯衣上。
就是這樣她還不滿意,當下“辣手摧花”,直接把王恂原本整齊的衣領給揉的一團亂,齊整挺括的衣衫登時堪比梅干菜,她又胡亂往地上沾了點灰塵撥弄了幾下王恂的頭發,瞧著他身上原本的精英氣質生生淡去了三四分,暗道“人靠衣裳馬靠鞍”,這才滿意的勾了勾唇:“嗯,咱們進去吧”。
王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卻已經順著她的意思牽起了她的手。
慕初晴的母親桑敏原本半倚靠在床頭休息,手里拿著一本雜志在看著,這會兒聽見門響,抬頭看過來,瞧見是她這個大女兒牽著個男人進來,眼眸立時一瞇,原本混沌的眼里多出了十分的精明。
慕初晴把手里的花籃往床頭一擱,拉著王恂的手就大大方方的沖著桑敏一笑:“媽,這是我男朋友。”
還不待王恂為了她這句“男朋友”得意歡欣一下呢,那邊桑敏已經眼利的往這男人身上身下開始掃“x”光。
衣服上連個牌子都沒有。這渾身上下都不見名牌---哪怕有個國產名牌也好啊!
甚至還讓人覺得臟兮兮的---臉上似乎也沒怎么好好打理,俊是俊了,但這“錢途”,似乎不怎么光明啊。男人嘛,又不是靠臉吃飯的,光一張臉好看,實實在在是靠不住的。桑敏這會兒只想著自己女兒大約是被小白臉騙了,臉上堆起來的客套笑容就多了幾分虛假。
她當然不知道王恂身上的衣服俱是定做,表面上不顯山不露水,但比之大品牌流水線上下來的,這種沒有任何標牌的衣衫,才是真正的豪門之選。
桑敏又一掃果籃和鮮花---這男人第一次上門,一般來說,想要和自家女兒長遠發展,總是得討好丈母娘的,這送的東西,也得是精挑細選才對---就算是買不起金玉,總也得送上補品海味吧?這果籃跟鮮花……實在是有些寒磣了。說到底,配不上她的寶貝女兒。
何況這鮮花沒有任何出奇的品種,不過是幾十塊錢一束的玩意兒,連果籃好像也是醫院門口一百來塊能買得到的,實在拮據的很。
桑敏還怕自己看走了眼,當下笑瞇瞇的問道:“這位先生怎么稱呼呢?”
“伯母你好,我叫做王恂。三橫王,恂恂自下的恂……”王恂微笑著說道。
桑敏其實聽不懂什么“恂恂自下”,她只是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王先生在哪兒高就啊?”
“自己做點兒小生意……”王恂老實回答。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