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能在夾縫中赤手空拳打下一片天地的,就沒有一個簡單的人物。
方不這對這些老狐貍佩服的五體投地。
理事會之后,司徒美堂親自宣布,齊無相正式卸任“新一”之職,任安堂良元老一席,協助張永和與高振生整頓禮、兵二堂。
這是也應有之義,都成了救濟局的理事之一,再任安良堂的當家大爺就有些不合適了。
……
正月十五之后,來參加大會的賓客陸續離開紐約。
方不為讓張永和更改了所有來賓的既定行程,打亂了所有的船次,車次。
紅冊沒丟,膠卷也沒被送出去,日諜掌握到來賓行程信息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要以防萬一。
各堂口的大佬,以及商政兩界的重要人仕,都經秘密渠道,乘專車或專船,由兵堂弟子護送離開。
臨走的時候,何世禮還專門拜會了方不為。
這一次,除了司徒美堂,承方不為人情最大的就是何世禮。
烈女都怕郎纏,更何況是男人?
要不是方不為,年節過后,何世禮就會帶著陳玉亭回香港省親……
何世禮到現在都不敢想像,娶了一個日本間諜之后,家中會是怎樣的一番景像?
除了道謝,何世禮也很好奇。
至今為止,他都沒搞清楚方不為的來歷底細。
若是美國特務,受了這么重的傷,不可能不被召回。
若真的是南洋人,他托家族的關系,遍尋南洋各地,也沒打問出有“齊無相”這個人。
但看司徒美堂,黃三德,于二君等洪門元老卻又對他推崇備至,若無淵源,肯定不會為他聲名張勢。
何世禮實在有些猜不透。
“何先生多慮了!”方不為舉了舉茶杯,“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是炎黃子孫,華夏兒女……”
“齊先生誤會了!”何世禮擺了擺手,“我若多慮,就不會當面問你,只是好奇罷了……”
方不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何世禮的身份太過敏感,盯著他的人實在是有些多。
“等日后回國,何世先自然就知道了!”
他沒有拿于二君和司徒美堂精心為他包裝過的身份來糊弄何世禮。
何世禮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看著方不為。
方不為等于承認了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有問題。
“可惜,還要兩年之久,我才能回國履職!”何世禮落寞的說道。
堪薩斯州軍事參謀學校是四年制,他才剛剛上了兩年,至少還要學習兩年。
方不為暗嘆了一口氣。
哪需要那么久,至多再有十個月,就算沒有人趕,你都會自個跑回去。
西安事變后,聽聞少帥被軟禁,何世禮跑回國準備奔走營救,結果剛回去就被解除了軍職,還被特務處的特務日夜監視住所。
何世禮一氣之下,準備回香港,最后還是宋子聞一番苦勸,他才留在了國內,在廣東鹽務局的擔任職位。
方不為自然不會說破,聊了一陣之后,推著輪椅將何世禮送出了門。
諜海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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