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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秦威和樊霖元進入澹臺胥的書房,站在書桌前,等待他的吩咐。
澹臺胥將手中的信紙遞給他們二人:“你們看。”
秦威接過信紙,一目十行,快速閱讀:“南邊又開始干旱起來了?今年竟然這樣迅速,往年不都要到七八月份才會如此嚴重?”
“是啊,這老天爺,說變臉就變臉。”澹臺胥揉了揉緊鎖的眉頭。
秦威繼續看信,一邊看一邊說:“程老將軍說愿意帶領全族,向我軍投誠...但是需要我軍提前準備好物資...”
“王爺...這其中,是否有詐。”原本低頭看信的樊霖元抬頭看向澹臺胥,目露擔憂之情,“臣總覺得,現在干旱...未免有些太早了,不符合常理...是否有詐?”
康王有物資,現在人盡皆知。
原本消息閉塞的程家軍,在接受了澹臺胥的物資后,到底是心懷感激,還是另有所圖,實在難以確定。
康王的物資,早已引得旁人垂涎三尺。
單是那暴君,就多次派軍前來攻打領地,但是康王領地易守難攻,還有塔塔兒部落通風報信。
暴君多次進攻卻無功而返,其他有搶奪之心的勢力,才偃旗息鼓。
只是...若是程家軍見進攻不成,反而想引誘他們過去,在他們的地盤上,來個甕中捉鱉呢?
“本王也有此擔憂,只是...”澹臺胥的目光看向一旁。
秦威和樊霖元的目光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一只體型偏瘦的鴿子,羽毛稀疏,倒在窗邊,掉落到地上,嘴邊流有血跡,似乎剛死不久。
秦威上前查看:“累死的。”
“不錯。”澹臺胥點了點頭,“剛送到信,就死了,意志力支撐著它飛到本王這來,否則應該挺不到現在。”
“它也有家人嗎...”樊霖元喃喃道。
“秦威,程玖此人,你可有了解?”澹臺胥看向秦威,問道。
秦威低頭沉思了一下,道:“稟王爺,程家過去與我秦家并立,有北秦南程之稱,都鎮守于邊關,但外敵皆從北方而來,所以程家軍的名氣,一直在我秦家軍之下。
有心懷不正之人,曾借此挑唆程玖將軍,認為我秦家獨占鰲頭,搶了程家軍的風頭。
可程老將軍非但沒被小人挑唆,而是義正辭道:
我輩皆是天子門生,以鎮守邊關、保護百姓為己任!赤血肝膽,豈是沽名釣譽之徒?秦家軍為家國拋頭顱灑熱血,滿門忠烈,犧牲了多少子孫?
我程家軍占據地勢之利,僥幸多有存活,豈能貪圖名譽,占據安逸又嫉恨那秦家子弟?
那我程家,才是滿盤皆輸!
我程玖若說恨,那只恨一件事,不能在秦家軍受苦受難時,幫上一幫!”
說及此處,秦威的眼眶略有微紅:“當年秦家判處時,程老將軍也曾想要幫忙,但是暴君有令,程家軍凡敢踏出西南一步者,殺無赦。
即便如此,程玖將軍也想盡辦法為我秦家周旋。
末將不知,現在的程家軍是否還和過去的程家軍一樣,過去的程玖老將軍在經歷了旱災和暴君的拋棄后,有沒有改變初心。
末將也不知,原本最是忠誠的程老將軍,在對暴君失望乃至絕望后,是否還會相信王爺,還會對王爺抱有忠心。
末將只知道,過去那位程老將軍,是個不輸于我爹的將軍,是個忠君愛國之人,是個值得信任的好人。”
狡兔死走狗烹,時過境遷,曾經如此輝煌的北秦南程,秦家獨有秦威一人存活,而程家在干旱之地茍延殘喘,也是已有彌留之相了。
秦威一,澹臺胥和樊霖元二人皆沉默了。
是啊,程老將軍過去很好。
可是卻道故人心易變,人是會變的,過去如何,現在如何,哪里能說得清呢?
半炷香的時間后,澹臺胥緩緩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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