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再次跑進軍賬，程昱一口氣提到嗓子眼。

“可是康王軍又前進了？”

“不。”小兵搖了搖頭，“康王軍退軍了，并以相較于來時兩三倍的速度離開了。”

為何退兵？

康王澹臺胥，到底有何目的？

可是有詐？讓他們放松警惕，后卷土重來嗎？

“稟郎將，哨兵還說，地上似乎留下了許多東西，但是距離太遠，他們也不能確定是什么。”

程昱腦中的疑慮更多了。

就這樣挺到了晚上，程昱見派出的人匯報康王軍確實是退回去了，這才帶人前往康王軍曾停留的地點，查看他們到底留下了什么東西。

程昱小心的用劍挑開麻袋的麻繩，歪著身子小心地往里面看。

是潔白精細的大米。

“程郎將，是面，是白面啊！”

“程郎將，玉米！絕對不會錯，是玉米啊！”

“程郎將！是蘋果，好多好多的蘋果！”

“程郎將！...”

“程郎將，...”

“郎將...”

跟隨程昱前來的部將們七嘴八舌，甚至激動到聲音跑調，紛紛向他報告自己發現了什么。

兩行清淚從程昱兩頰滑下，在布滿黃沙的臉上留下兩道印記。

康王軍二十萬人，每人手中都帶著一袋物資，放在了地上。

程昱望著西北的方向，內心久久不能平息。有了這些物資，他們可以安然度過這個冬天了。

*

李思城的人雖然不如特木爾的部下人高馬大，但勝在出手下作又狠毒，因此兩邊打得難舍難分，天快亮了，也沒分出個勝負來。

收回鉤爪，李思城再拉倒一匹大馬，將馬背上的人掀翻在地，而他的視線也被馬的力量拽向流民聚集地的方向。

等等！不對勁。

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

李思城下壓眉頭，死死盯著聚落的方向。

隨著一陣東風襲來，敏銳的李思城立刻嗅到了不同以往的氣息。

他沖著特木爾大喊道：“大汗可親眼所見康王軍向南進發？”

特木爾的視線就沒從李思城上離開，當李思城出現不對勁那一刻，他也順著李思城的視線向流民聚落看去。

眼神更好的特木爾，立刻就看出了聚落的不同之處。

“本汗以草原的名義起誓，康王軍二十萬人馬，絕對南向出兵，向程家軍進軍。”

他的情報不可能有錯，但是現狀流民聚落確實出了問題。

除了康王軍，特木爾想不到周邊的勢力中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能避開他鷹眼巡視，神不知鬼不覺的踏入內部地界。

“撤！”

李思城咬牙道。

他意識到，他這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現狀看來，他聚落的糧食，還真不是蔑兒乞部落的人拿的，八成是和康王軍勾結的塔塔兒部落的人假扮的！

蔑兒乞部落和李思城唇亡齒寒，若是李思城的聚落出了事情，那蔑兒乞部落的危機就不遠了。

于是原本還打作一團的兩邊人，此時又回到了之前表面友好的狀態。

蔑兒乞部落的目送著李思城的人離去。

“大汗，若是流民聚落被康王軍占領了，我方可就危險了，我們為何不...”

“幫不了。”特木爾搖搖頭。

“傳本汗令，所有人立刻收拾重要物品，全部落向北進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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