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那天你說的事，我這心里頭一直不好受著呢！”

這么多年在老太太跟前，洛輕輕早就對老太太的脾氣秉性有了一定的了解，她可不會莽撞。

洛老太太聞，心中一嘆，果然還是被她猜中了，她就知道，不該感嘆那一番，可是那玉觀音實在勾起了她心底的回憶。

“行了，別多想，我也就是感嘆一番，那玉觀音是你的一番心思，我自然是高興的！我會好好收藏著的！”

洛輕輕一聽便知道老太太定是以為她送的禮勾起了往事，心里頭難過，于是便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祖母，我能問一句，關于我那小姑姑的事嗎？”

老太太搖搖頭，語氣沉了沉，“別問。”

洛輕輕不死心，“祖母，我再說一句，就一句，”她比了一個手指，緊張地吞了一下口水，“假如，我是說假如，小姑姑有后人，您會認嗎？”

說完，便緊緊盯著老太太的臉色。

洛老太太從她說“假如”開始，便死死盯住她的眼睛，聲音也嚴厲了許多。

“你說什么？”

洛輕輕是向程氏打聽過的，當年小姑姑洛荷離家后，便下落不明，直到死去的消息傳到洛家時，洛家人并不知道她是否嫁人，消息只說她因病去世，并未說是否留有后代。

但事實上，洛老太太是派人打聽過的，只可惜，她與洛老太爺鬧過一場再派人去的時候，已經是人去樓空，只見到一座孤墳。

向人打聽，也只打聽到那女子生病已久，因病而逝。

她當時深陷悲傷，忘記了打聽洛荷的貼身丫鬟芳華的消息，后來冷靜下來想到時，芳華已經沒有了蹤影，洛氏隱居的地方周圍都沒有人家，她又刻意深居簡出，不與人來往，自然打聽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如今洛老太太卻聽說洛輕輕說“假如……”

她是活了一輩了的老太太，人情世故皆通達，自然明白洛輕輕這看似試探的背后，一定有用意，于是便壓下心頭的震動，暗暗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仔細同祖母說說，為何要說‘假如’。”

洛輕輕看著她仍舊慈愛的目光，只是那目光中還摻雜了一絲別的，她突然就有些后怕了，她這點小伎倆，如何能瞞得過祖母呢！

或許是怕嚇著她，洛老太太又嘆了一口氣，“你慢慢想慢慢說，我不會責怪你的，這么多年都過去了，有些事也該是個頭了，否則，真要一輩子這樣下去嗎？”

不知道這話是同她說還是洛老太太的感觸，洛輕輕心底的勇氣就突地大增起來，無論如何，洛老太太這么說，左右不會責怪她便是了！

“我聽說小姑姑有個女兒。”

“聽說，你聽誰說的？”

洛老太太緊緊攥住手里的帕子，哪怕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失態，嚇到洛輕輕不敢再往下說。

“小……小舅舅。”

她大著膽子將從程頤那里聽來的，挑著說了一些，還沒說完，洛老太太就已經老淚縱橫，控制不住情緒。

連聲叫著“何媽媽”。

“祖母……我錯了……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

洛輕輕見祖母突然失控，嚇得跪在地上直磕頭，臉色也變了，眼淚也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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