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了一路,到現在自己還沒想出完美的說辭來。
劉老根是地主,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而且這個年代。
但凡是被扣上地主的帽子之后,那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想當年,不知道有多少地主成分的人被一些居心叵測的家伙給逼死。
因此。
別的村,但凡是有人被劃分為地主成分之后,村里人基本上都是繞著走,更別說是和他一樣,還將其拉到自己家里同吃同住了。
吳德路見陸遠東一不發。
他臉上明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冷笑著說:“陸遠東同志,你這就是明顯對咱們之前的劃分成分不滿,就是赤果果對人民的挑釁,就是嚴重的反動思想!”
陸遠東心跳加速。
心中暗道,奶奶個腿的,難道這次真要拉著這幫人一起下水了嗎?
若真是這樣的話。
自己雖然有能力能夠保證許白婷和孩子過上好日子,可他搞不好,也要和這些人一樣,接受幾年牢獄之災了。
腦海中這般思慮的同時。
陸遠東大腦飛速運轉的同時,先拖延時間,對幾人反問一句:“那你們說說看,我和劉老根的關系,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吳慶山接過了吳德路的話茬,不假思索地說:“陸遠東同志,地主分子,你就應該和他劃清界限,隔三岔五,就應該去教育他,讓他從勞動中吸取教訓,去積極悔過。”
“而不是和現在一樣,你還將他拉到你們家去,給他吃的喝的,助長他的囂張氣焰!”
眼瞅著這頂高帽子扣在自己腦袋上無法摘掉時。
萬沒想到,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
聽到動靜后。
吳慶山皺皺眉頭,對吳德路說:“你去看看什么情況?”
吳德路起身,正要出門,陸守仁從門口進來,看似一臉不安地對吳慶山和吳德路低聲說:“兩位領導,門外有人來舉報……”
聽到這話。
吳德路眼前一亮,連忙問:“舉報?誰來舉報?舉報什么?”
陸守仁低聲說:“是我們大隊唯一的地主分子劉老根,他要舉報陸遠東。”
吳德路和吳慶山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激動神色。
二人對視一眼后。
吳德路迫不及待地說:“快,快將劉老根帶進來。”
陸守仁轉身,很快便將劉老根帶到了房間中。
陸遠東其實在聽到陸守仁說的話后,他心里非但沒有擔心,反倒是懸著的心放下了些。
只不過。
真的等劉老根進門,陸遠東看到劉老根鼻青臉腫的模樣后,他心里忽然一陣酸楚。
和劉老根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也有一年多時間了。
大隊別人不清楚劉老根的為人,陸遠東還能不知道嗎?
眼下劉老根這樣兒從房間中進來。
陸遠東哪怕再傻也能看出對方的心思。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