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聽到陸廣坤的呼喊,陸遠東心頭一緊,他起身出門的同時,問:“廣坤叔,出什么事情了?”
陸廣坤急忙說:“那啥,你爹他……他上吊了!”
聽到這話,陸遠東心頭一顫。
他是人。
不是牲口。
陸建國再不是東西,那也是他的生父。
對方可以不是人,可他卻不能也和陸建國一樣當牲口!
這時房間中陸遠山還有陸國泰也倏然起身,許白婷更是聽到這一消息的瞬間,眼淚從眼眶中奪目而出。
只有妮妮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咿咿呀呀的湊到了許白婷跟前。
此時陸廣坤已經來到了陸遠東家房子門口,看到陸遠東呆愣在原地,陸廣坤催促說:“你趕緊的,過去看看呀。”
陸遠東依舊立在原地,沉默了半天,方才對陸廣坤問:“人……人怎么樣了?”
陸廣坤嘆了口氣說:“還能怎么樣呀?我過去看的時候,舌頭和筷子一樣長,從嘴里掉出來了。”
陸遠東皺皺眉頭。
他順著自己曾生活了二十年的方向看了眼,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時陸國泰上前催促說:“天明,你也別愣著了,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陸遠東腦海中一團亂麻。
他也沒想到陸建國會上吊。
不過逐漸冷靜下來后,他倒也覺得這對陸建國而,或許是最好的解脫方式了。
沒有砍掉手指頭之前,陸建國好歹也算壯勞力,就算不能替陸遠亮一家打到獵物,但最起碼,也能憑借一雙手,給自己和侯淑娟弄些吃的來。
但是自從砍掉手指頭之后。
陸建國的手并沒有完全好利索。
傷口位置據說長期發炎也就罷了。
再加上不能外出勞動,然后又被陸遠亮兩口子給排擠到了老房居住,徹底斷了糧食來源。
過去這大半年時間,要不是自己睜只眼閉只眼,讓許白婷暗地里給點兒吃的,估計陸建國和侯淑娟早就被餓死了。
想到這里。
陸遠東緩緩轉過身,重新來到了椅子上坐下。
陸廣坤和陸國泰等人傻眼了。
他們萬沒想到陸遠東竟然這般狠心。
可就在他們以為陸遠東是個鐵石心腸時,不想陸遠東開口,對旁邊陸遠山說:“大山,外面有梯子,你搬進來,幫我將房梁上的鹿腿取下來三條,另外這里還有糧食,幫忙送過去一百斤。”
“老婆,枕頭下面還有十塊錢,你給廣坤叔,讓廣坤叔送過去。”
“三條鹿腿外加一百斤糧食,辦喪事應該夠用了,十塊錢打幾斤散酒,請咱們村的老木匠給打一幅棺材,嗯,差不多應該也夠了。”
許白婷這時哭著問:“天明,你真不打算過去看看嗎?”
陸遠東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說:“活著的時候我都懶得過去看看,現在人都死了,我過去看看,難道還能活過來嗎?”
“死了好,死了也就不用繼續遭罪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