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寧拿著帕子邊擦謝臨淵的手心,邊簡略向她說了目前的狀況。
“這...臣當盡力而為。”夏侯瑛面色凝重,目光掃過笑得天真的謝臨淵。
在安神香和安神曲的雙重作用下,謝臨淵很快便昏睡在軟榻上。
屋內拉著厚厚的簾子,光線昏暗,如夜晚一般。
夏侯瑛從琴桌前起身,走到謝臨淵身旁,搖動起腕間鈴鐺。
“閉目凝神,放松身心,隨我之,回溯過往。
昔時之景,昔時之情,昔時之人,皆在汝心。
此刻,過往之畫面,將如明鏡般清晰。
此刻,遺忘之情感,將如潮水般涌來。”
清脆的鈴聲混著她的嗓音,竟格外空靈,似乎真有什么神奇的魔力。
本該是平和幽寂的氛圍,謝臨淵卻突然劇烈顫抖起來,額角青筋暴起,嗓子里發出痛苦的嘶吼。
宋晚寧慌忙握住他的手,卻被更大的力道反扣住。
湊近了才依稀聽見他嘴里念叨的是“宋晚寧”三個字。
不是“寧兒”,是她的全名。
夏侯瑛突然抬高聲調:“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
謝臨淵手指突然摳住榻沿,喉結滾動間溢出零碎字句:“火...宋晚寧...在哪里......”
宋晚寧死死捂住嘴,酸澀卻漫上眼眶。
她好像明白為什么他忘了以前的一切了。
“當記憶帶來的痛苦超越承受極限,人會本能地躲進最溫暖的繭。”夏侯瑛收起鈴鐺,結論與她不謀而合,“或許是陛下潛意識里排斥曾經的自己,所以才不愿意記起來。”
夏侯瑛重新撥弄琴弦,換了音調。
謝臨淵逐漸平靜下來,慢慢睜開眼睛:“寧兒,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宋晚寧用手帕拭去他額角冷汗,裝作不經意問道:“夢見什么了?”
“不記得了,但是這里好疼。”他抓著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口。
“那不想了,不想了。”宋晚寧轉頭看向夏侯瑛,“長公主,今日之事多謝了,還請保密。”
她點頭答道:“自然。”
送走了夏侯瑛,扶風進來回稟說內閣的幾位大臣午后求見。
用完午膳后,哄著謝臨淵睡著,宋晚寧又馬不停蹄趕往乾清宮。
內閣大學士們照常向她匯報了些政策上的事,她一一裁奪了,林閣老突然發難:“聽聞娘娘為陛下的病情特派江世子帶人去天山尋藥,江世子已經回朝十來天了,不知陛下的病情如何了?”
聽他這么一問,宋晚寧反倒稍微松了一口氣。
該來的總算是來了。
她正思索著如何回應,殿外突然傳來了謝臨淵的聲音:“寧兒,快看我給你摘的花!”
話音還未落,人已經跑進了大殿,手里攥著一束紫薇花。
玄色龍袍上還沾了幾片葉子,一臉無辜地站在幾位臣子面前,實在是不成體統。
林閣老立即變了臉色:“既然陛下已經痊愈,為何娘娘還把持著朝政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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