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這樣了?”宋晚寧坐到床邊,說話間嘴唇都控制不住抖個不停,雙手下意識捂住胸口,連碰都不敢碰他。
聽到她的聲音,謝臨淵艱難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寧兒,你來了。”
以前哪怕是受了再重的傷,他也不曾這么虛弱過,如今這個樣子,讓宋晚寧一看眼淚就直掉。
“你等著,我去找人叫太醫!”
她正要朝外喊人,手腕被人輕輕握住。
相接的觸感實在是太過冰涼僵硬,一點活人氣都沒有,宋晚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謝臨淵在拉她。
平日里他手心溫熱,舒服得很,即使是冬日里也像個火爐似的。
今日這是怎么了?難道當真病得如此嚴重嗎?
“你別哭...太醫我已經讓人去叫了......”謝臨淵輕輕晃動她的胳膊,氣若游絲,“你讓她們都出去...我想和你說會兒話......”
宋晚寧早已慌得六神無主,擺手示意屋子里的宮女們都出去,俯身握住他冰冷的手,眼淚“啪嗒”“啪嗒”滴在被褥上。
她嘴里只剩下一句話:“怎么會這樣?”
謝臨淵顫巍巍半支起身子,靠在兩層軟枕上:“我怕是要食...不能陪你白頭偕老了......”
“胡說八道什么?太醫馬上就來了,你不會有事的!”
宋晚寧急促地安慰著,眼神一直看向窗外,始終沒瞧見太醫的身影。
該死的,怎么還不來!
“別看外面,你看看我......”他不滿地開口,奪回她的視線。
“好,好。”此時宋晚寧對他無有不應的,忙湊過去問道,“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一問,謝臨淵立刻悶哼一聲,握住她手腕往心口帶:“寧兒,這里疼得厲害......”
紊亂的心脈透過相貼的皮膚傳來,宋晚寧不疑有他,神色更為緊張:“怎會如此?”
他小幅度搖了搖頭:“不重要...我只怕臨死前你還不肯原諒我,還生我的氣......”
什么生不生氣的?
過了這么多日,她要是還氣那次的逗弄,早該氣死了,還能留到今天?
宋晚寧側著身子伏在他身上,哽咽得快說不出話:“我早就不生你的氣了。”
“那你為何不肯理我?”
若她留個心分辨謝臨淵的語氣,就會發現這句話完全沒有虛弱之感,和平時無異。
但她太過哀痛,無心去思考其他,只想著如何讓他好受一些:“我沒有不理你...只是...只是......”
只是沒有和他同榻而眠。
宋晚寧臉皮太薄,這種話實在說不出口。
“那你親一親我......”狡猾的獵手繼續得寸進尺。
她撐起身子,正要順從地吻上去,忽然眼角余光看見了錦被下有一排異樣的凸起。
什么東西?
宋晚寧狐疑地掀開被子一角,看見六個裹著絨布的冰鑒整整齊齊碼在床的內側,融化的冰水洇濕了明黃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