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寧停下腳步,轉了個身與他面對面,不答反問:“我看那個傀儡像是埋在地里多時,你是什么時候放下去的?”
她神情異常嚴肅,謝臨淵不敢怠慢,忙和盤托出:“你走的那一年,我悄悄讓人在鳳儀宮中的那棵海棠樹下埋了那個,只待今日。”
與他而,殺人不過頭點地,沒什么意思。
早在那場驅邪的鬧劇中救下宋晚寧時,他便策劃好了這一切,只待一個契機揭開。
齊皇后想用鬼神之說來害他的孩子,那他便以牙還牙,讓她也嘗嘗被莫須有的罪名誣陷致死是什么滋味,是否也像當初的宋晚寧那般百口莫辯。
今日一瞧,果然如此,他很滿意,不枉他留那個招搖撞騙的老道茍活至今。
他覺得這一切沒什么問題,可宋晚寧聽完卻瞪大了雙眼,聲音顫抖:“你是說...那個東西已經有好幾年了?”
“是啊,怎么了?你是覺得我心機深沉,還是......”謝臨淵明顯感受到一陣沒來由的慌亂。
話還沒說完,被她倉促打斷:“你糊涂啊!這巫蠱之術豈是能隨意用在自己身上的?還用了這么久!”
眼前之人泫然欲泣,緊皺著眉頭,一副焦急的模樣,倒是讓他不知所措。
“這不是沒事嗎?我從不信那些。”
宋晚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個勁搖頭:“別說了...舉頭三尺有神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道理你不懂嗎?”
曾幾何時,她看著母親吃齋念佛,做盡善事,全家卻還是不得好報,也覺得這神佛不可信。可如今,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再也不想承受任何風險了。
哪怕是怪力亂神之事,也不可以。
“你保證,從今以后再也不以身入局了!”她倔強地要他給個承諾。
謝臨淵心疼地將她抱緊,不住地道歉:“我錯了,我錯了...你放心,再也不會了......”
第二日,宮里頭傳來旨意,說新帝以為國積福的理由頒布了一系列利國利民的政策,如將原本十五稅一的田租降至三十稅一;國庫撥款于全國各地開設學堂,適齡學子男女不限皆減免學費;以及興修水利,降低商稅等等。
梨蕊出去打探了一番,回來興致勃勃地說與宋晚寧聽:“小姐,百姓們如今都可高興了,對這新政感恩戴德呢。還有許多人說要天天給陛下和您祈福,讓上天保佑你們長命百歲!”
說完又覺得不對:“可是都說皇帝萬歲,皇后千歲,若只是長命百歲,豈不是虧了?”
宋晚寧啞然失笑:“你這丫頭,又在胡說八道。我還是太慣著你了,一天到晚嘴上沒個把門的。”
“小姐!”
扶風恰好掀了簾子走進來,看見她們主仆倆笑作一團,臉上也染了笑意:“梨蕊姑娘往后也該改口叫娘娘了才是。”
“我知道,就是叫慣了一時間不好改口嘛!”梨蕊吐了吐舌頭。
宋晚寧笑道:“如今可算是有人來治你了。”
小丫頭一跺腳,憤憤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