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破釜沉舟發動宮變,背后自然少不了娘家齊家的助力,他們這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然而那一日只見謝臨淵安然無恙從宮中出來,而后再也打探不到一絲消息,他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此刻懸在頭頂的刀眼見著要落下,怎能不心急如焚。
“皇后娘娘傷心過度,現下也病倒了!”
聽了太監的話,齊相冷笑道:“病倒?怎么偏偏這個時候病倒了?難不成其中有蹊蹺,有人怕真相泄露故意不讓皇后娘娘出面?”
雖沒有點名道姓,但這慶國有本事扣押皇后的,也只有謝臨淵一人了。
陛下已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一旦謝臨淵上位他們齊家定然沒有活路,此刻當著諸位朝臣和各國使節的面給謝臨淵施壓,殊死一搏只為拼那最后一線生機。
若是皇后能出來,拿出讓謝無恙繼位的遺詔自然是最好;就算沒有詔書,由皇后親口說出陛下三日前已經駕崩的消息,便能給謝臨淵冠上一個不孝之罪,他們也還能得口喘息之機。
謝臨淵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饒有興味地欣賞著其急不可耐的模樣,緩緩開口:“不知齊相說的蹊蹺指的是什么?”
“老臣也想問太子殿下,陛下當真是今日駕崩的嗎?”齊相眼里閃過一絲狠厲。
這樣直白的話一出,殿內眾人忍不住議論紛紛。
他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謝臨淵微微張口,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本宮也是剛剛才得知這個消息,不知齊相何出此?”
三兩語又將問題拋還回去。
齊相不愧是在官場浸淫了幾十年的老江湖,都沒怎么思考直接對答如流:“三日前早朝后,便有陛下病重的消息傳出,然后禁衛就封鎖了宮門,直到夜間太子殿下才出來,再到今日重新打開宮門。不知道那一日宮中究竟發生了什么大事,要這般嚴防死守,生怕消息泄露?”
“齊相你也說了,陛下病重,為避免不必要的閑碎語,專心籌備萬壽節,本宮才下令將宮門封鎖,并未發生什么。”謝臨淵站起來,步步緊逼,“本宮也想問一問,齊相口中的大事指的是什么,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頓了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對了,當日還有自稱是的京兆府的人去了太子妃府上,無憑無據便想帶走勛爵人家的貴女,不知又是誰的授意?”
宋晚寧聽他這般說,立刻抹著淚附和道:“是啊齊大人,我也十分好奇呢,我究竟是是犯了什么罪?還是說哪里得罪了齊大人?”
說著,掩面伏在謝臨淵肩頭,做出一副凄凄哀哀的模樣。
齊相咬著牙裝聾作啞:“老臣聽不懂太子和太子妃在說什么,皇后娘娘何在?老臣要求見皇后娘娘!”
能坐在這里的朝臣們,哪個不是人精似的?事已至此,差不多都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始末。
此時,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站在哪邊。
已經有人率先說道:“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陛下駕崩,皇后又病著。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太子殿下以社稷為重,早登大寶,以定人心!”
眾人如夢初醒,紛紛跪下高呼:“請太子殿下早登大寶,以定人心!”
齊相一把年紀,氣得直發抖,撐著身旁太監的手才勉強站住。
此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道尖細高昂的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他渾濁的老眼瞬間亮了起來,轉過身翹首向外看去,神色激動到有些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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