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寧總算明白了,他一天到晚都在跟孩子說些什么。
一直用對緲緲的感情綁架她就算了,還給這么小的孩子灌輸被拋棄的觀念,實在是自私又涼薄,甚至不配為人父!
很難想象,一直在這種氛圍下長大的孩子,會變成什么樣子。
她的緲緲該是天真快樂,無憂無慮的,不該如此膽怯自卑,每日以淚洗面。
“緲緲不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拋下你。”宋晚寧深呼吸一口氣,笑著輕輕捏了捏小家伙的臉頰肉,“哪怕不再以你阿娘的身份,我也會一直愛著你。”
“真的?”
緲緲剛開口,夏侯璟立刻冷笑著打斷:“你說得倒輕松,當時也不知是誰跟著謝臨淵說走就走了,現在還要跟他成婚,等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還能記得緲緲是誰嗎?”
這一隅的死寂與外面的喜氣洋洋格格不入。
幸而鑼鼓喧天,無人在意這里面的不堪。
明明是炎炎夏日,宋晚寧卻覺得好像瞬間掉進了冰窟里,從頭到腳都是冷的。
之前那次她尚且能勸慰自己,他只是一時氣憤才口不擇,其實沒有惡意。但現在呢?明明當時的事情他們兩個人都無可奈何,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責怪她、向她施壓,好像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這便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是她一直當成弟弟的人。
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那些記憶中的美好怎么漸漸都面目全非了呢?
“你不是一向巧舌如簧嗎?怎么不說話了?”夏侯璟以為她啞口無,氣焰更盛。
宋晚寧垂眸輕蔑地笑了一下。
其實也沒有很生氣,只是很失望。
情緒卡在喉嚨里,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良久,才發出聲音:“我愿意嫁給他,是因為我愛他。但我當時離開西夏時是身不由己,你當時也身不由己,不是嗎?若你有能力將我留下,我此刻也不會站在這里。”
霎時間,夏侯璟臉色蒼白如紙,咬著嘴唇欲又止。
“我愛他,和我愛緲緲并不沖突。”宋晚寧目光移向他懷中孩子時,溫柔了不少,“當年我失了自己的孩子,萬念俱灰離開了京城,幸而老天垂憐讓我短暫擁有了緲緲這個女兒。是她的出現,照亮了我最難捱的時光,哪怕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在我心里還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那我呢?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在西夏的時候,我們能像一家人一樣相處,是因為我把你當親人,當弟弟,但從來不是夫君。而現在,更不可能了。”
聽完最后一個字,夏侯璟緩緩將緲緲放到地上,一步步向她靠近。
小家伙似乎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慌忙抱住宋晚寧的腿。
她彎下腰迅速將緲緲抱在懷里,本能地向后退去,質問道:“夏侯璟,你干什么?”
“干什么?不過是忍到今日不想再忍了。”夏侯璟眼底帶著難以名狀的瘋狂,陌生得很,“我還真想看看,你這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抬起手,輕佻地撫上她的衣領,作勢要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