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的眼神,滿是嫌惡:“當年我在的時候,你讓喬魚兒進府;如今娶了新的太子妃,又千方百計帶我回來。怎么,這樣很好玩嗎?”
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愛得有多深,實際上處處踐踏別人的心。
三個人的糾纏,注定沒有贏家。
“你別這樣看我......”他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膀,直視她的目光,“她是西夏長公主夏侯瑛,那年你走后沒多久她便入了京,一道圣旨直接將她送到府上賜了婚,我與她并無任何情意,也沒有夫妻之實。”
像是怕她不愿意聽似的,他一口氣說得極快。
一些零碎的記憶被喚醒,宋晚寧這才想起當年夏侯璟的確說過,在他走后,他的姐姐會來慶國和親,且大約是會被賜給謝臨淵。
那時她沉浸在失子之痛中,并未在意,后來去了西夏更是拋到了腦后。
她無比痛恨自己的遲鈍,早該在那些侍衛們叫她夫人時便有所察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稀里糊涂成了戲臺子上的丑角兒。
“所以呢?你覺得沒什么,為何瞞得嚴嚴實實?”宋晚寧笑著質問道,“你既有了太子妃還來招惹我,口口聲聲說與她并無情分,和三年前有何分別?哦不,區別在于,我現在是那個沒名沒分的外室,是嗎?”
她笑著笑著,屈辱的眼淚涌了上來:”“你到底有多恨我,才一次又一次把我的尊嚴放在地上踐踏?”
“我從未想過你是什么外室,你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謝臨淵慌了神,音調都提高了不少,“我那時并不知道你還活著,若我知道,哪怕拼死抗旨也不會娶她!”
宋晚寧抬手拭了淚,緩了口氣道:“對,你沒錯,錯的是我,我自作自受。”
此時此刻,她若是大吵大鬧他還能安心些,哪怕是打他罵他,至少說明她還在乎。
可她卻像突然釋懷,連眼神都恢復如常,又變回那副淡漠疏離的樣子。
謝臨淵覺得,他們之間好像隔了一道深淵,怎么填也填不平。
“你放心,我會解決的,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他忍著心痛,咬牙承諾道。
宋晚寧低頭莞爾一笑:“殿下誤會了,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如今殿下已然正位東宮,待來日繼承大統,后宮佳麗三千也是應該的。到時隨便賞我個什么位分都是天大的恩典,哪里會有什么委屈受。方才我不過是一時糊涂,說錯了話,還請殿下不要往心里去。”
曾幾何時,她還當眾罵過喬魚兒,說宋氏家規規定女子不可為妾。
現在卻能口不擇地說出當妾室是恩典這種話,陌生得讓謝臨淵覺得有些可怕。
就好像一只被折斷翅膀的金絲雀,在籠子里連撲騰的力氣都沒有,完全失了生機。
和她相比,謝臨淵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就差團團轉。
“什么后宮佳麗三千我都不要,我只要你一個!”他低吼了一聲,覺得語氣不好,又溫柔地哄道,“就我和你,我們一起走到那最高處,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好?”
“我現在真不知道你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宋晚寧閉上眼,微微搖頭,“不過無所謂,你既然說了,我便回你一句——好。”
雖是這么說著,可語氣和眼神里沒有任何期待或者感動的情愫,純粹只是敷衍。
謝臨淵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沒用了,便換了個勸法:“今日太晚了,你又舟車勞頓這么久,先在府中住下吧。你若想回宋府,明日休息好了我再送你去。”
怕她不肯答應,他又補充道:“我陪你回主院安頓一下就走,絕不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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