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帝被她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確實看重她腹中的孩子勝過她本人,若真因喝藥出了差錯,反而得不償失。
可她的頂撞,又讓他極度不快。
“牙尖嘴利。”
他最終只能憤憤地斥責一句:“你別太得意!”
“臣媳不敢。”
云姒垂下眼簾,語氣依舊四平八穩:“陛下若沒有其他吩咐,臣媳先行告退。”
說完,也不等嘉慶帝回應,行了一禮,她提著藥箱轉身就走。
背影挺得筆直,沒有半分猶豫。
“你……!”
嘉慶帝看著她的背影,氣得抓起手邊的玉枕就想砸過去,但最終也只是重重地摔在軟榻上,發出一聲悶響。
殿中跪著的御醫和太監,哪里見過這個陣仗,一個個全都被嚇得癱軟在地,冷汗直流。
太子妃……太可怕了。
看似柔柔弱弱,實則句句不讓。
這也太嚇人了,簡直就是修羅場。
關鍵……
陛下居然就這樣讓她走了?
換做其他任何人,誰敢這樣頂撞陛下?頂撞之后,還能毫發無損的離開!
就算是太子殿下,只怕也得挨上幾棍子。
看來,陛下確實極為看重太子妃腹中的孩子,否則,也不會這般容忍。
……
云姒回到東宮,一點也沒有生氣。
她想了想,走到書案前,鋪開紙張,研磨提筆,憑著腦海中的記憶,畫了一張圖紙。
傍晚秦野回來,臉色有些沉,顯然已經聽說了養心殿發生的事。
他正要開口,云姒卻將一張圖紙塞到了他手里。
“殿下,你看看這個,能不能讓工匠做出來?”
秦野壓下火氣,展開圖紙一看,眼中頓時閃過驚異之色。
只見,紙上畫著一個帶有兩個巨大輪子的椅子,結構精巧,旁邊還標注了尺寸和原理。
“這是……”他抬頭看向云姒。
“輪椅。”
云姒解釋道:“陛下雙腿不便,整日困于榻上,心情郁結也是在所難免,有了這個,可以由人推行,也能自行移動,沒事出去透透氣,或許脾氣能好些。”
她頓了頓,語氣淡淡的:“省得他整天心情不好,看誰都不順眼。”
秦野看著圖紙,又看看云姒明明受了氣卻還想著解決問題的模樣,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欣賞。
他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委屈你了,這東西精妙絕倫,我明日讓工部最好的匠人去打造。”
“不委屈。”
云姒靠在他懷里,輕輕笑了笑:“今天吵架,是我贏了。”
秦野早就從宮人的口中聽說了全部過程,確實,今天受委屈的人,應該是父皇才對。
畢竟他的初心是好的,就是態度……需要有人好好給他上一課。
晚膳后,秦野難得清閑,陪著云姒在東宮的小花園里慢慢散步。
秦野拉著她的手,兩人閑庭信步,但是實在太冷了,沒走多遠,就被他強行給抱了回去。
回到寢殿。
云姒去泡了個熱水澡,渾身帶著濕潤的水汽和淡淡的馨香。
她只穿了件柔軟的寢衣,顯得身姿纖弱。
秦野也沐浴完畢,換上寢衣,上了床,將她攬入懷中。
溫香軟玉在懷,又是自己深愛之人,他的呼吸不由得沉重了幾分。
修長手指在她光滑的背上輕輕摩挲,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云姒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和逐漸升高的體溫,臉頰微紅。
“秦野。”
她輕輕推了推他:“別鬧……現在還不行……”
秦野動作一頓,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欲望,將臉埋在她頸窩。
他聲音沙啞得厲害:“我知道……我就是……抱抱你。”
季大夫早就囑咐過他,孕期前三個月最需謹慎。
他再想要她,也不敢拿她和孩子的安危冒險。
“嗯。”
云姒輕嗯一聲,乖乖在他懷里,都不敢動一下,生怕會讓他更難受。
秦野將她抱得很緊,兩人肌膚相貼,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久久無法平息身體的躁動。
“等孩子生下來,你要好好補償我。”
他在她耳邊低語,帶著一絲幽怨與期待。
“好。”
云姒點點頭,主動在他唇角吻了一下:“補償你。”
這個蜻蜓點水般的吻,險些又讓秦野失控。
他猛地閉上眼,運起內力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手臂依舊箍得緊緊的,沒有放開云姒。
強大的自制力,在這一刻用到了極致。
“睡吧。”他啞聲道,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云姒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嗅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冷冽氣息,眼皮漸漸沉重。
“云姒。”
秦野還在低聲跟她說話,誰知,才喊了她一聲,就發現懷里的人呼吸變得均勻綿長。
他低頭一看,不禁失笑。
怎么睡的這么快?
長睫如蝶翼般靜謐地覆在眼下,睡著的時候,安靜而美好。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他無奈又寵溺地低語,小心地調整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然后吹熄了床頭的燈燭。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秦野本就警覺,睡得并不沉。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感覺到懷中的身體溫度異常升高。
并非發燒那種滾燙,而是一種……難以喻的溫熱,仿佛內里有什么被點燃了一般。
他瞬間驚醒,心中猛地一沉,生怕是孕期出了什么岔子。
秦野迅速起身,點燃床頭的燈盞。
昏黃的光線下,云姒依舊沉睡,臉頰卻泛著一種奇異的紅暈,不似平常。
更讓他心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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