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坐針氈。
霍明琛舉起面前的酒杯,道:“來,咱們提前慶祝一下!”
說完,他好像故意說給我聽似的,道:“就顧時序那種貨色,好想跟宴州搶老婆!呵,真是自不量力!”
沈宴州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并沒有對霍明琛的話產生任何異議。
可我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霍明琛見我一直不說話,故意道:“葉小姐,我說錯了嗎?還是說,你心疼了?怎么一直耷拉著臉?怕到時候顧時序破產,離婚分錢分不到你身上了?”
顧亦寒不停給他使眼色,可霍明琛就這么陰陽怪氣地為難著我。
我不卑不亢地看著他,道:“霍先生,離婚分財產這種事,你很熟?不如你跟我們分享一下,你跟霍太太是怎么分的?到時候,我也能參考參考。你分了霍太太多少啊?”
霍明琛被我說得吃癟了一下,想要動怒。
這時,沈宴州開口道:“你們出去。”
霍明琛和顧亦寒立刻反應過來,兩人迅速站起身溜了。
我不知道沈宴州把他們趕出去,單留我一個在這兒是想干嘛?
正準備起身,我卻發現沈宴州正靠在椅背上,仿佛正在極力隱忍著什么。
原本偏白的臉色此時泛起不正常的潮紅,那雙素來清冷如寒潭的眸子此刻蒙著一層水汽,暗沉得嚇人。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住我。
我心頭涌上一陣慌亂,生怕在這里發生無法收場的事,站起身轉身就想往門口走。
可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一股滾燙的力量攥住。
下一秒,我跌進沈宴州懷里,他滾燙的身軀立刻貼了上來。
寬闊的胸膛將我整個人圈在懷里,熟悉的氣息混雜著酒香和灼熱的體溫,讓我渾身一僵。
我本能地想推開他,雙手抵在他胸口,卻觸到一片滾燙的肌膚,隔著薄薄的襯衫,能清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
“沈律師,你……你先松開我。”
我語無倫次地推他。
可他不僅沒松手,反而禁錮著我的腰,讓我緊貼著他,連同聲音里都帶著壓抑的沙啞:“葉昭昭,我想要你,就現在。”
這句話像驚雷般在我耳邊炸開。
我嚇得渾身一顫,倉皇地偏過頭,聲音帶著哭腔:“沈宴州你看清楚!我還沒離婚,你現在腦子不清醒!你先放開我!”
話音未落,他便猛地將我打橫抱起,轉身壓在柔軟的沙發上。
他高大的身軀覆上來,陰影將我完全籠罩,動作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
沈宴州垂眸看著我,眼底翻涌著隱忍的情愫,“之前就是腦子太清醒了,才會一次次放過你。趁著現在不清醒,挺好的。”
我還想再說什么,他已經俯身,雙手扣住我的手腕按在沙發兩側,溫熱的唇毫無預兆地覆了上來。
沒有粗暴的掠奪,反而帶著一種極致克制后的失控,吻得又重又急。
我的心瞬間亂了,理智告訴我要推開他,可心底深處對他的不舍,卻在他滾燙的觸碰下悄然復蘇。
……
門外。
霍明琛和顧亦寒沒走。
顧亦寒眉頭緊緊皺起,語氣帶著質問:“明琛,你在沈宴州的酒里放了什么?”
他想起剛才沈宴州泛紅的臉頰和不自然的呼吸,瞬間反應過來。
霍明琛靠在墻壁上,從口袋里掏出煙點燃,煙霧繚繞中語氣帶著幾分不屑:“我還能害他?我這是在幫他!”
他深吸一口煙,吐出煙圈,“你也知道,沈宴州那人,太死磕那些所謂的規矩禮教,處處克制自己。葉昭昭就是看準了他這一點,才敢一次次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
顧亦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你說清楚點!”
“今天晚上,就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把事兒給辦了!”
霍明琛將煙蒂摁滅在垃圾桶里,道:“等木已成舟,我看葉昭昭還能逃到哪里去,到時候她不乖乖留在沈宴州身邊都不行!”
兩人正說著,便看到不遠處,顧時序跟一個合作伙伴一同出了電梯。
以往高高在上的顧時序,此刻卻放低了姿態,語氣急切:“張總,以前我們合作過這么多次,你該知道的。跟我合作,我不會讓您吃虧。”
話未說完,就被對面的張總打斷。
“時序啊,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父親顧董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再說,你弟弟最近勢頭正盛,我跟你合作,這不是打他們臉嗎?”
張總語氣帶著敷衍,沒等顧時序繼續說什么,趕緊離開了。
顧時序強壓著怒火,回頭時,眼角余光卻瞥見不遠處包廂門口站著的兩道身影。
是他們?
呵,真是冤家路窄!
而霍明琛和顧亦寒分明也看見了他。
霍明琛像是故意提高了音量,對著顧亦寒道:“咱倆今天可得把宴州哥的門守好了,可別讓到嘴的鴨子飛了,耽誤了他的好事!”
顧時序瞬間明白過來,震驚地看向他們身后那扇緊閉的門。
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可轉瞬又被更深的傷心取代。
原來今天,自己這樣挫敗的日子,卻是葉昭昭跟著他們三個慶功,慶祝他一無所有的日子。
在他最灰暗的這天,她卻已經迫不及待地跟著沈宴州上了床。
呵,他還能說什么呢?
他眼神空洞地望著那扇門,就這么死死盯著。
過了許久,顧時序突然發出輕輕的一聲慘笑,滿是自嘲與悲涼。
他沒有上前,也沒有質問,只是緩緩轉身,腳步踉蹌地消失在走廊盡頭。
顧亦寒見狀,緊緊蹙起眉頭。
他以為顧時序會沖上去大鬧一場。
畢竟以他以往的性格,絕不會容忍這樣的挑釁。
可現在,他什么都沒說,就這么走了?
顧亦寒眼底露出一抹擔憂,不悅地瞥了眼霍明琛,道:“咱們幫宴州哥也就幫了,你沒事說那些話刺激顧時序干嘛?萬一把人刺激跳樓了,他那個瘋婆子媽,不找你拼命才怪!”
霍明琛雙手插兜,語氣不以為意:“能出什么事?他非要不知死活地跟宴州搶人,落到這步田地也是活該。”
說完,他看著顧亦寒,悠悠地說,“再說了,他要是真出了事,不是正好?你的位置不就坐得更穩了?”
“我可沒想趕盡殺絕!”顧亦寒沒好氣地瞪著他,語氣帶著幾分嚴肅,“他再怎么說也是我爸的骨肉。”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突然打開,給兩個正在交談的男人嚇了一跳。
他們轉過頭,就見葉昭昭滿臉通紅地從包廂里沖了出來,腳步慌亂間險些摔倒。
她沒有理會他們,就這么徑直往前跑,跟躲鬼似的。
霍明琛和顧亦寒望著她倉促的背影,交換了個眼神。
顧亦寒不可置信地開口:“成了?這也太快了吧?”
霍明琛摸著下巴頓了頓,又搖搖頭:“不好說。走,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_l